刚开始大家有些不适应，寻思着是不是菜里有毒，盘里有毒，肉里藏针之类的。

随着第一位胆大的人咽下，然后嘴里说着不对劲，开始大口大口吃席时，大家才放下心来。

“就只是吃？”

“这和我花了九十九买的往年试炼不同啊。”

“是啊，我记得唐门可都是要让新人见点血的。”

“知道嘛，我听族里人说，有一次还在新人里安插间谍呢，那一届新生可惨了，上个课都不得安宁。”

“出题人的大脑，多少有点智障。”

林采欣被蟹腿呛到，连声咳嗽了好几下，将他们议论的话题给咳掉，然后心虚道：

“他们说的，还有点有趣哈。”

冯勤：“……”

“那个…老师还是师兄，我们试炼什么时候开始？”

冯勤和新生一起，坐在大桌边上，但自带的老师气场，让他们不敢靠近，隔了两三个身位落座。

离得最近的，勇气也算是最大的，便代替大家，开了这个口。

“试炼？喔喔对了，已经开始了。”

已经开始！

这么简单一句话，让他们的神经再次紧绷，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和议论声，全都看向了冯勤。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最开始先动筷的那位，他知道，唐门不会无聊到又给吃的又让他们时刻听令，反正吃是没问题，那就别停下来。

“也谈不上试炼，我要你们在吃完这顿饭的时间里，记下在场所有人的名字和面相，以及对他们的第一印象。”

“第一印象是指？”

“实力和天赋，不能模棱两可，必须写清楚，要对自己的判断自信点。”

这下，大家众人开始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下手。

肆意评价朋友的实力和天赋，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

把别人猜弱了还好，让对方有了扮猪吃老虎的爽感。

这要是猜强了或是对方是真弱，以后见面不就尴尬得很。

不少世家子弟，是认识这里多数人的，一般什么样的社会地位，就跟什么样的人混，犹豫再三后，还是问道：

“老师，这不好吧，会不会有点……”

“怕得罪人？”

冯勤直言快语，发问的人只能点头。

“来唐门了，都是同学朋友，有些话没必要憋着不说，弱也没人会瞧不起，相反，还能让大家更加关照你。”

冯勤以蟹腿为笔，在空气中点了两下道：

“强和强混，弱跟弱玩，对大家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大家知道你们的实力，不仅老师方便教，同辈之间交流，也能更方便些。”

听他这么一说，扭捏的人逐渐放开，一般会在这种问题纠结的，都是实力比较强的。

真正天赋厉害的人，并不会闲的没事去鄙视同门弟子，相反，他们还担心别人误会，生怕大家以为他装。

有了冯勤那些话打底，部分人率先打破芥蒂，开始跟周围人聊起来。

不一会儿，大家开始离席走动，彼此相互了解。

“跟官场似的。”

林采欣嘴里塞满了吃的，听说冯勤想到的试炼是吃大餐后，她就知道，饭堂这辈子最好吃的一次出现了。

这比仙侠里那些洞府开启还要稀缺，指不定这辈子就开一次。

“勾心斗角不能学，但官场上相互认识，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的信条可以学。”

打破了实力这层尴尬的薄膜后，大家反而更加畅聊，数百名新人，要说一顿饭的功夫将所有人都打声招呼，那肯定不够时间，于是渐渐的，便出现了一个个小团体。

他们相互聊着其他人的实力，当话题都是关于别人时，了解速度就会快上很多。

渐渐地，厉害的那一批开始抱团，天赋一般的也凑在了一起，相互之间没有敌对的情绪，这是自然而然形成的团体。

原先，这种团体，至少得上几个月课，才能逐渐形成，因为冯勤的两个任务要求，他们少走了几个月的弯路。

唐学礼等一众老师，在不远处望着这一幕。

“好像，是比打打杀杀来得更好。”

“时代变了，现在的人都明白了试炼的目的，再搞那一套，都成应付考试了。”

“是啊，这些人入门的时候就在讨论怎么通过试炼了，这哪还有我们试炼的初衷。”

“与时俱进很重要，至少比狼人杀好。”

“一提到狼人杀就烦，林采欣和陶桃真的是……”

陶桃：“……”

她甚至没坐下去吃吃喝喝，没想到还是躺枪。

直至这顿席结束，大家皆是上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我还担心，你们会觉得我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