蕲州南城县的刘家村,是一个依湖而栖的小村落,村民们拥有几亩薄田,辅以湖中捕鱼,生活尚能维持温饱。
可是,荆王就藩蕲州之后,看中了刘家村,先是强占民家池塘土地,再是纵军牧马伤民田稼。荆王的目的,就是要将刘家村据为己有,在那湖里建亭养鱼。
刘家村百姓自然不同意,祖宗留下的土地,世代居住在此,怎能拱手让与人?打死也不贱卖土地,不搬走。
荆王竟然在村口设店房,盘剥进出的村民,路过就要给银子。否则,就抓起来问罪。尽管如此,刘家村的人还是顽强的不搬走。
刘定之说到这里,泪如雨下,眼中带着愤恨:“可我们万万没想到,荆王竟然命人纵火行凶,烧了刘家村,村中七十二口被烧死!学生因为去乡试,这才逃过一劫啊。”
他话说完,奉天殿陷入死寂!
朱祁镇缓缓站起,额头青筋暴起:“刘定之,朕会派人查实,若是荆王真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朕依律斩了他!”
“谢陛下!”刘定之跪拜。
“石彪,把刘定之带去锦衣卫保护好了。”朱祁镇冷冷道,“他要有意外,朕要了你脑袋!”
“遵旨!”石彪领命。
朱祁镇此举,意在警告那些想暗中对刘定之出手的人:人在锦衣卫的保护下,你们谁也别想轻举妄动。
石彪把刘定之带了下去。刑部尚书俞士悦站出来禀奏:“太后,陛下,也不能全听此人一面之词,山野出刁民。”
“这么浅显的道理,朕不需要你来教!”朱祁镇冷哼,“俞尚书,这么大的案子,你刑部可有上报?朕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臣……臣也未接到蕲州的奏报。”俞士悦连忙道。
太后冷冷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来:“事关皇家颜面,这案子,要谨慎处理。”
朱祁镇眼中的冷意更甚。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高尚的人,所做一切,也都是为了自己过的好。可这屠村灭门,触碰了他的底线。
……
一夜之间,荆王的事传遍了京城,民怨沸腾。
锦衣卫、刑部与大理寺迅速联合,组成了一支几十人的精悍队伍,连夜奔赴蕲州,誓要彻查此案。朱祁镇只等一个结果,就要拿荆王开刀。
此时,大宗正院内。
襄王携同秦王、晋王与周王,一同前来探望被囚禁的荆王。还未踏入门槛,便听见荆王在里面咆哮如雷:“人呢?都死绝了吗?本王乃皇叔之尊,你们竟敢如此对待本王!若在蕲州,本王定用鞭子抽死你们!”
“老六,事到如今,你还如此嚣张?”襄王厉声喝道。
荆王见他们进来,急忙上前问道:“陛下何时放本王出去?”
四位王爷目光闪烁,荆王一把拉住襄王,焦急地问道:“五哥,你莫非没有向陛下为我求情?不过是君前失仪而已,他还想怎样?难道真要削去本王的爵位?”
“老六,蕲州的刘定之已经进京敲响了登闻鼓。”襄王冷冷地道。
“刘定之?他是何人?”荆王眉头紧锁。
“刘家村唯一的幸存者,他进京告御状了!”襄王冷哼一声,“你在蕲州的所作所为,太后、陛下以及满朝文武都已知晓。”
荆王闻言大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竟然还有活口,还闹到了京城?本王一旦出去,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一旁的秦王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现在被锦衣卫保护着,你去如何宰他?事情已经闹大了,全城皆知。陛下有言在先,如若属实,他的刀,先斩朱家人。”
“本王是他的叔叔,他竟要杀叔?”荆王怒吼道。
“杀叔?”襄王看着他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咱们朱家,杀叔的人,还少吗?老六,你横啊,横到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在他看来,陛下与太后之争,已势同水火。陛下要向天下人证明自己,更不会放过犯了滔天大罪的荆王。
“五哥,你可得救我呀。”荆王终于害怕了。
“我们最后再帮你一次。”襄王眉头紧锁,“这可能会遭陛下的忌!”
……
郕王府。
朱祁钰这段时间,格外的平静,不参与朝堂之争。在朝堂上不言一语,下朝后就急急回府,也不出门。
这会儿,他正在后院凉亭中,与一个中年儒生喝茶。看上去,他对中年儒生十分尊敬,亲自倒茶道:“邬先生,你说那些藩王叔叔会来找我?”
“是!”中年儒生道,“那几个藩王会联合所有亲王,一起给陛下施压,要陛下放过荆王。”
“那本王该怎么办?”朱祁钰问。
他话音刚落,就见管家急急过来,一拜:“王爷,襄王带着秦王,晋王和周王他们来了。”
朱祁镇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