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快带朕去看看老国公。”
张懋带着皇帝来到了英国公的房间,进门后,朱祁镇抬眼就看到躺在榻上的英国公张辅。
他静静地躺着,身形虽依旧挺拔,却因病痛而略显消瘦,宛如一柄历经风霜的老剑,锋芒虽敛,威严犹存。他的面容苍白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潮红,那双曾经洞察战场风云的眼睛,此刻半眯着。
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每一道皱纹都似乎藏着一段过往的故事,讲述着无数次出生入死、征战沙场的峥嵘岁月。
银发如霜,散乱在枕边,还有他身上那件略显陈旧的战袍,似乎都在说着一个事实:英雄迟暮。
朱祁镇缓步上前,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悲伤。他轻声唤道:“英国公……”
张辅缓缓睁开眼,目光虽显疲惫,却依旧锐利如昔,他微微动了动身子,像是要以最后的礼数迎接君王的到来。
……
“你们都下去。”朱祁镇挥手。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他来到张辅的榻前,伸手扶着他躺好,一叹:“你怎么突然老成这样了?”
张辅哼一声,语气疲惫:“老夫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你的秘密了,你心中高兴的很吧?”
朱祁镇摇了摇头:“老国公,朕还真不希望你死。你是唯一知道朕身份的人啊,朕也担心有一天,朕彻底活成了别人,失去了朕自己。唯有看到你,朕才会想起,朕不是正统皇帝,朕就是朱祁镇。”
张辅听得有些懵,那双眼睛也浑浊了不少。朱祁镇岔开话题,问:“到底什么病?朕带太医过来了,帮你好好看看。”
“年轻时候受的伤,到了我这年纪,都开始发作呗。”张辅摆摆手,“不用再看了,上次太后也带太医来看过了。人老了,总是要面对的。哎,可惜了,老夫戎马一生,最终还是卒与榻上,没有死在马背上。”
朱祁镇没好气:“你要真想死在马背上,朕现在就派人把你送到漠北去。”
张辅咧嘴一笑:“算了,那不丢死人了?老夫是大明英国公,不能让那些晚辈兔崽子看到老夫不中用的样子。”
一缕白发落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嘴唇更白了。
朱祁镇摊摊手问:“老国公,有什么需要朕做的吗?”
“有!”张辅盯着他道,“你下诏退位。”
“怎么又提起这茬呢?”朱祁镇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一冷,“老国公,朕在开封被一群黑衣死士刺杀,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张辅听了,眼中明显闪过惊诧:“有人行刺你?谁?查清楚了吗?”
朱祁镇摇了摇头:“死士,嘴里都含着毒药,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回京后,郕王说去查,但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张辅那浑浊的双眼又变得锐利:“绝对不是老夫安排的,这事你要放在心上。老夫虽然希望你退位,但是不希望你死啊。”
朱祁镇呵呵一声:“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
与英国公扯了半个时辰,朱祁镇才出来,因为老头精神不济,要休息了。
他来到园子中,看到一袭淡青色长裙的张静姝站在凉亭中,似乎知道他会来,已经煮好了茶。她看到朱祁镇过来,欠身一拜:“臣女参见陛下。”
“朕来讨一杯茶喝。”朱祁镇走过去坐下,“一段时间不见,朕甚是想念。”
张静姝俏脸瞬间红了起来,白皙的肌肤迅速弥漫上了一层红霞,颇为可爱娇俏。她那双明媚的眸子却是泛起了一抹羞意:“陛下,你这出去一回,怎么还成浪荡子了?”
“那也只是对姑娘你啊。”朱祁镇很不要脸道。
“别瞎说。”张静姝气呼呼的,一双明媚的桃花眸子睁的很大。
朱祁镇没有继续逗她,收起神色,认真的问:“老国公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上次太后带来的太医怎么说?”
张静姝眼眸微微垂落,轻叹:“都是旧伤引起的,太医说只能调养,根治那是根治不了的。”
“那就好好养着,需要什么药,跟朕说。”朱祁镇道,“他的长命百岁才行。”
张静姝起身一拜:“谢陛下。”
朱祁镇与她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张静姝望着他的背影,面色复杂。她有事没有跟朱祁镇说。
上次太后来,与她爷爷秘谈了一个多时辰。她再去送茶的时候,隐约听到‘假皇帝’三个字。也就是说,爷爷和太后已经挑明了,可他们具体又密谋了什么呢?
……
黄昏。
朱祁镇来到坤宁宫陪太后用膳。
太后在寝宫中,依旧素雅,可绝美的身姿凹凸有致,身上有一股荷花的清香,不同于胭脂水粉的味道,淡雅芬芳,让人越闻越上瘾。
“母后,今日朕与内阁商议新政,没有一个赞成的。”朱祁镇无语的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