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果然加快了。
刘定之总算松口气,抱拳朝着杨贵芳拜:“还得是你,你要不来,我这儿就给陛下丢人了。”
杨贵芳一笑置之:“老刘,麻烦的还是要罢考的那些进士。恩科快要到了,他们还不进京,到时候就赶不上了。”
“读书人,都是厚颜无耻之徒。”刘定之怒骂,“整日高谈阔论,冠冕堂皇,实际上都是为了他们自身那点利益。”
杨贵芳捂脸:“老刘,你咋把自己也骂了呢?你也是读书人啊。”
刘定之瞪眼:“你才读书人,你全家读书人!”
杨贵芳:“!!!”
他忍不住笑了,这刘定之当初状告藩王,都没这么愤怒过。看来,这段时间,河南这边的士绅着实把他逼急了。
“老刘,你胆子还是要大点。”杨贵芳摊手,“明日你不是要去见那些罢考的考生吗?我把王命旗牌借给你。该抓的就得抓,甚至,开杀戒。”
刘定之却是眉头紧皱:“顶多定他们乱政之罪,怎么能杀人呢?都是读书人,我还是尽量劝说。就是陛下,也不能得罪天下读书人啊。”
杨贵芳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
他其实想表达的是,为了新政,大开杀戒又如何?只要新政推行下去了,大不了,到时候陛下杀了你便是。
秦时商君,不就是如此吗?
愿天地罪孽,尽归吾身!他杨贵芳能做,可刘定之却不一定。所以,他最后没有去点明,如果到了不得不点明的时候,他会点醒刘定之。
你就是死在河南,也要把新政推行下去。
……
翌日,巡抚衙门。
数百举人齐聚,他们今天要面对布政使刘定之,要他废除‘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新政。之所以选在巡抚衙门,是因为巡抚张鼎是支持他们的。
“待会刘定之来了,先给他个下马威,给我们跪下。”
为首的那个举人,举着一块牌子,上面赫然写着:大成至圣先师文宣王孔子之位。
他们把圣人的灵位搬出来,目的就是要压过刘定之,并且给刘定之冠上不尊至圣先师的罪名。很快,马蹄声传来,布政使刘定之率领一队人马来了。
当刘定之走进衙门,就看到数百举人列队而站,他们每人手中捧着一根正在燃烧的香,面色恭敬虔诚。而最前面的那个举人,双手端着圣人的牌位。
“刘定之,还不跪下拜见至圣先师?”那人朝着刘定之吼一声。
作为读圣贤书的人,刘定之看到圣人牌位,他只能跪下拜。数百举人看到他跪下了,心中暗爽,有的甚至掩藏不了笑意。
刘定之磕拜完之后,站了起来。那为首的举人正要发话,要把刘定之鞭笞读书人,糟践读书人的行为,在圣人牌位前说出来,再定他的罪。
“且慢!”刘定之猛地一挥手,目光扫过,沉喝一声,“请王命旗牌!”
他身后的士兵,把王命旗牌抬了上来。他眼中阴冷闪过:“王命旗牌在此,如朕亲临,你们还不跪下?”
几百举人都懵了,只能齐齐跪下。此刻的刘定之终于明白,想劝说这些人,是不可能了,他抬臂砸下:“张琦,王众,李思,居心叵测,乱朝廷新政,来人,把他们拿下!”
十几个甲士冲上来,直接把举人队伍中的三个人绑了。这时,巡抚张鼎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大喊:“刘大人,使不得啊,他们都是读书人。”
刘定之冷冷的看着张鼎,哼一声:“张大人,不躲了是吧?读书人乱政,一样得抓,把他们押进大牢。”
甲士把那三人押了下去,剩下的举人,都麻了。刘定之心中冷笑,杨贵芳说的没错,这些人根本没有血性,整天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说着一些莫名不沾边的空话来欺世盗名。
“本官告诉你们,有本事就在这次恩科去考个进士回来。”刘定之对着举人们冷道,“苦读几十年,在这跟着别人完罢考,你们是猪脑子吗?别人罢考了,依旧有门路,你们呢?手无缚鸡之力,回去靠老父老母?本官把话放在这里,若还要罢考,就取消了你们的考试资格。”
说完,他策马而去。
站在那几百进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慌张。
巡抚张鼎,突然愤怒的嘶吼:“酷吏,酷吏啊,本官还就不相信了,他能一手遮了河南的天?本官就是死,也要参倒这酷吏。”
翌日,一个恐怖的消息传出。
河南巡抚张鼎死了,是被布政使刘定之逼死的。张鼎以死明志,上了一份遗奏,请皇帝治刘定之的罪。
……
京城,乾清宫。
朱祁镇看完杨贵芳从河南上来的折子,整个人都不好了。折子上说张鼎死了,还是刘定之带兵上巡抚衙门那天的晚上死的。现在,整个河南都在传巡抚张鼎是被布政使刘定之逼死的,一个布政使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