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横自信,是各个面色凝重。
已经有四千举人被革除了功名,被发配。如今,他们再怎么去号召,都没有读书人敢站出来了。十年寒窗,一朝成庶人,谁付得起这么大的代价?
“已经有部分人拥护新政了,那帮人胆小如鼠,败类!四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那群蒙古兵上来催收税粮,我们真扛不住啊。”
“朝廷用蒙古人来征税,歹毒!陛下年级不大,倒是有了杨广之姿。”
“慎言!”
“怕什么?这里就我们。难道我们心里不清楚,固执的要违背祖制的,强行推行新政的,就是皇帝陛下?刑部尚书都敢当庭直谏皇帝,从而被抓,我们远在江南,还顾忌什么?”
“四爷,你说句话啊。我们这些人,都是以你为首领,你说怎么办?我们上下一心,就不相信逼迫不了朝廷。”
沈一欢听着他们吵闹,目光缓缓扫过,摊手一笑:“我也让江南官场的三百二十人上折子参徐有贞了,可他被皇帝力保。呵呵,陛下决心大啊。不过,你们且放心,马上会有一个大雷落在陛下头顶。你们回去,无论如何要扛住,再坚持几天。”
“是什么雷啊?”有人问。
“具体是什么,你们现在不必知道,到时候也就清楚了。”沈一欢沉声道,“听着,这段时间扛住咯,蒙古兵又如何了?难道他们还敢胡乱杀人?”
众人纷纷点头。
……
怡红院,是扬州最大的青楼。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扬州的青楼,那是名震天下的,原本怡红院并不是最大青楼,可自从去年恩科之后,青楼来了一个狂生,与花魁相恋,写了许多缠绵悱恻的词曲。
这一下,引得无数文人墨客,游侠前来,让怡红院一跃成为了扬州最大的青楼。而那狂生,成了人们口中的白衣卿相。
此刻,白衣卿相曾咏,正在雅间饮酒。怡红院的花魁柳诗诗在弹琴,曾咏似乎有些醉了,举着酒杯一饮而尽,口中朗朗道:“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
咣当!
突然,大门被撞开。几个提刀壮汉冲了进来,不过,没有动手,而是站在了两侧。接着,一个中年儒雅男子垮了进来,手中拿着折扇,朗笑一声:“白衣卿相,这日子过得,神仙都得羡慕。”
那曾咏和花魁柳诗诗看到中年男子,面色大惊,连忙起身拜道:“四爷。”
来人就是江南首富沈一欢,他朝着柳诗诗笑道:“柳姑娘,你先出去,我和白衣卿相有事要谈。”
“是。”刘诗诗欠身一拜。
她退了出去,那群提刀壮汉也退了出去,关上了门,站在外面,不许任何人靠近。房间中,只剩下沈一欢和曾咏。
“四爷,你找我有事?”曾咏主动倒茶。
沈一欢微微含笑,喝一口茶后,道:“我知道,你恩科不中,心中对那科举不公十分怨恨。眼下,我给你个名留青史的机会。”
“四爷。”曾咏一笑,“你们的事,我不参与。”
沈一欢轻笑:“难道你曾咏,不敢?那还自称什么狂生?”
曾咏面色变冷:“我曾咏有什么不敢?就是没有机会,否则,我血溅金銮殿。”
“好!”沈一欢道,“我给你这个机会。”
……
京城。
朱祁镇看着手中河道衙门送来的折子,无奈叹息:“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山东那边,有黄河大堤决口,十几万百姓受灾。”
“山东他们自己没能赈灾吗?”商辂问。
已经是户部尚书的陈循摇头:“去年他们就遭灾,哪有余粮?”
朱祁镇目光扫过,沉声道:“江南正好收了一批士绅的补税粮,原本是要送来京师的,这样,直接运往灾区。”
群臣大喜,那这个难题就解决了。
朱祁镇却是喜不来,夏汛才开始,鬼知道后面哪里会再来洪灾。他望着群臣,讥讽一笑:“你们当中有些人,还在反对朕的新政,如果没有新政收上来的税粮,朕拿什么去赈灾?天下士绅的新政交税,他们只是损失了一点儿利益,却能安民,可这怎么就那么难?”
群臣都低下了头,反对新政很激烈的商辂,他开始有些理解皇帝了。
处理完政务,已经是黄昏。
朱祁镇来到坤宁宫陪太后用膳,自从上次御花园之后,两人之间缓和了不少。不过,气氛又变得有些怪。
一袭素雅长裙的太后,越发的高贵娴雅。自从不再垂帘听政,她多数时间都在读书,或许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吧。
“怎么了这是?愁眉苦脸的?”太后会主动问了。
朱祁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叹:“山东有黄河大堤决口,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