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朱祁镇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关心的问:“后宫没出什么幺蛾子吧?”
“还好,就是周贵妃闹腾了几次。”张静姝俏脸绯红,“其她姐妹都很懂事。”
朱祁镇哼一声:“周贵妃仗着生了皇长子,一直就嚣张的很,要不要朕警告她一下?”
张静姝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来让她服气。”
朱祁镇就喜欢她这自信的样子,有执掌后宫的气度。他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一本正经道:“恢复力气了么?朕可是素了几个月,你还行么?”
贤妃俏脸红晕似乎越发浓郁,风情万种的白了一眼,白皙的皓腕勾住了他的脖子。
……
翌日清晨。
朱祁镇神清气爽的去上早朝。还个月没上早朝,发现大臣们似乎逼以前还恭敬了,也更踊跃了,上奏都十分积极。
早朝之后,朱祁镇照例召集内阁大臣,还有六部尚书进行小朝会。首先,对他们大大夸赞一番,皇帝不在的日子,政务是有条不紊。
夸赞之后,他提出了大修黄河的事,并且把河道提上来的方案给他们看。他心中已经做好了大臣们反对的准备。因为这个方案,不仅费钱也费时间。
果然,大臣们看完后,脸都垮了下来,大殿陷入了沉默。足足过了起码十分钟,首辅王直最先站出来:“陛下,臣全力支持大修黄河,臣可以不要俸禄!臣觉得河道的方案做的十分详细,且可行,臣也相信王涞这个人。”
朱祁镇:“!!!”
不愧是阁老,在这种大事面前,从不糊涂。朕都想给你磕一个了。
“只是臣担心……”王直抬眼直视朱祁镇。
“担心什么?”朱祁镇问。
“臣反而担心陛下你不够坚定。”王直浑浊的目光变得清澈,“还是那句话,自古事功易,成功难,成功易,终功难,慎于始者,必谨于终。陛下,你不能一时兴起啊,最后有头无尾。”
朱祁镇微微含笑,目光扫过其他人。大学士商辂一拜:“臣和王阁老一个意思,陛下,好不容易碰到了治河的法子,你到时候半途而废,那还不如不做,白白浪费人力物力。”
以前时常反对皇帝的户部尚书陈循也拜道:“陛下,你要真决心治河,臣也豁出去跟你干!若是黄河能安澜,我们这一朝,可比肩先贤。”
朱祁镇笑了。
他万万没想到大臣们都是这个想法,他们并不反对治河,而是担心皇帝半途而废。
“我说诸位,陛下亲自巡视黄河,还差点死在黄河大堤上。这决心,还不够?”杨贵芳道,“那‘束水攻沙’的法子,就是陛下想出来的。”
群臣大惊失色。
朱祁镇云淡风轻的摆摆手:“没那么夸张,朕是在宋家桥淋了一夜的雨,感了风寒。不过,还真差点要了朕的命。这些不重要,朕是想告诉你们,朕走了一圈,深刻理解到,黄河就是天下苍生,治好黄河,就是得民心。”
“陛下都这么说了,臣等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王直一拜,“老臣再扛几年,虽然老臣看不到黄河安澜的那天,但是臣的子孙能看到。”
朱祁镇心情大好,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内阁和六部都支持大修黄河。
……
回到乾清宫,朱祁镇换了便服,召见太子少保于谦。
对于于谦,他和别的大臣不一样,朱祁镇想像个朋友一样对待。不过,于谦始终是保持君臣礼仪,恭敬的参拜。
“老于啊,朕看你又瘦不了不少啊。”朱祁镇笑问,“咋地了?没少去飞燕楼?”
于谦无奈的笑:“陛下,军务繁忙,你能不能把李秉调回来?就算李秉不能回来,杨贵芳和丁秀,给臣调一个?”
“想什么呢?”朱祁镇瞪眼,“朕身边不一样缺人?”
于谦摊摊手:“说好的‘于门四少’,最后跟我没半点关系。”
朱祁镇一笑,拍了拍他肩膀道:“人才,你自己发掘去。今天找你来,是说说练兵的事,朕估计,也先迟早南下。”
“陛下,没钱啊!”于谦一脸妒忌道,“臣听说陛下你抬手间,就给了河道衙门五百万两。哎,咱们兵部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份福气哦。”
朱祁镇一头黑线:“老于,你咋还酸了呢?你放心,河道那边的确费钱,但那也是分期的。五百万够他们第一期工程了。现在新政推行,税收肯定翻倍,朕再支持你。”
于谦收起神色,认真一拜:“臣也赞同大修黄河!尤其是陛下你说的黄河,淮河,运河一起治理。漕运畅通,对边疆至关重要。”
朱祁镇示意他坐下,道:“说半天,终于进入正题。朕找你是关于练兵的事,太祖那套卫所制度的世兵制,已经废了。不过,朕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反对,但是,募兵肯定要开始了,朕会下旨‘民间果有怀材抱德者,有司以礼举荐赴京,照例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