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报。
“快请。”朱祁镇挥手。
没一会儿,胡濙上殿来了,朝着朱祁镇跪拜:“臣胡濙,参见陛下。”
朱祁镇抬手:“平身,起来说话。”
哪知道,胡濙没起来,满是皱纹的脸还带着怨气,道:“陛下,你都准王直那老头告老还乡了,为什么不准臣?老臣比他还大四岁呢。”
朱祁镇一头黑线:“可你比他精神啊,礼部事情又没那么多。”
胡濙似乎更气了,表情十分倔强,又带着老小孩的可爱,道:“陛下,你今天不准老臣告老还乡,老臣就不起来了。”
朱祁镇无语,起身走到他身边,道:“王阁老可是给朕推荐了合适的人,朕这才同意。你走了,谁来管礼部?”
“这是陛下你的事啊,跟老臣无关。王老头犯忌讳,朝堂用人,陛下你一言而决,哪轮得到我们说话?”胡濙理直气壮道。
“你少来!”朱祁镇瞪眼,“从朝廷道地方,多数官员都是你们这些大臣举荐的。这会儿,你跟朕提犯忌讳?”
胡濙眉头紧皱,他本来是要举荐商辂为礼部尚书的,哪知道,被王直抢了先,推荐商辂为内阁首辅了。
“臣倒是想起一个人来。”胡濙道,“就是都察院的都御史杨善,这人合适。”
朱祁镇知道这个人,也是个嘴炮,比商辂还能怼人。当时在朝堂上,杨善狂怼吏部尚书王文,把人怼进了大狱。
……
坤宁宫。
郕王朱祁钰先去见了自己的母亲太妃胡善祥,而后来坤宁宫拜见太后。他虽然是亲王,但也不能随意进宫。
太后挥退了所有太监和宫女,与郕王单独谈。郕王开门见山,语气显得十分急躁:“太后,你还有什么后招,就快用吧!不然,来不及了,王直和胡濙都告老还乡,接替他们的人,明显都是站在伪帝那一边。”
“本宫能有什么办法?”太后声音冷冷,“本宫把权力都下放给了你,让你去经营,然后呢?形成如今的局面,就你这样,还想登基为帝?你连一个伪帝都对付不了。”
郕王一听,火气上来了,冷道:“这会儿怪本王?要不是你支持伪帝,他会有今天?”
太后冷冷的打断:“本宫没有支持他!”
“好,不争这个了。”郕王摆手道,“现如今,内阁听伪帝的,朝中六部也听他的,就是那个陈循,居然也听伪帝的了。”
太后目光清冷,面色带着讥讽:“知道为什么吗?”
“还不是因为他是皇帝!”郕王怒道,“他如果没有皇帝这个身份,他不可能赢!”
太后轻笑着摇头:“罢了,你还是这么理解,本宫说的再多也无用了。说到底,本宫只是个女子,是个外人,不是朱家人。你以后,爱怎么着就怎么地,就不要再来找本宫了。”
“太后,你这是想踢开本王?”郕王眼中闪过狞色,“哼,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肯定留有后手。你不可能不管你的儿子!”
“本宫还能有什么后手?”太后苦笑。
郕王死死盯着太后,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颓了,不可能啊,她摄政十多年,那十几年,她才是大明实际上的皇帝。
这样的人,怎么会认输?
“你走吧!”太后疲倦的摆了摆手。
朱祁钰冷笑一声:“太后,不要玩阴的,否则,本王会跟你鱼死网破。”
说完,他转身大步而去。
太后换换靠在软垫上,修长完美的双腿盘曲在一旁,面若寒霜:
“朱家人,都这么愚蠢吗?如今这局面,只能先示弱,迷惑伪帝,再致命一击。”
“本宫实在是……折磨……太累了!”
她缩起双腿,双手抱着脑袋埋下,身体微微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她微微抬起头,凌乱的发丝下,一双惹人怜惜的漆黑眸子泛红,透着几分憔悴,还带着几分坚忍。
……
朱祁镇这些天很忙。
他本想等于谦的新兵练成了,在派石亨和杨贵芳去北疆,可最近不断有谍报传来,漠北已经有小股部队骚扰边境了。
于是,他果断把石亨从江南召了回来。他看着风尘仆仆的石亨道:“石将军,你就是大明朝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陛下,是不是要臣去打倭寇?”石亨兴奋道,“臣早就想去了,尤其是上次听张伦说了倭寇的嚣张,臣恨不得飞过去。咱大明朝,还能让一群倭奴给欺负了?让臣去,臣要用他们的脑袋填海!”
朱祁镇拧了拧眉。
他最近也收到谍报,沿海倭寇的确气焰嚣张。这个时期的东瀛,虽然结束了南北朝,处在室町幕府时代,但是幕府将军已经逐渐控制不了地方大名。各地大名为了争夺权力和资源,纷纷支持海盗活动。
“倭寇,交给张伦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