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宫殿和城墙,也似乎在寒风中颤抖。朱祁镇在乾清宫的暖阁中召见了进京面圣的河道总督王涞。
桌子上是热腾腾的菜,一旁还温着酒。王涞站在那,显得十分拘谨:“陛下,臣……”
“愣着干嘛?坐下吃啊,我们边吃边聊,冬天吃火锅喝点小酒,爽啊。”朱祁镇招手,“别站着啊,你要抗旨不成?”
王涞连忙坐下,端端正正的。朱祁镇无语白眼:“放轻松,就是吃个饭,你跟朕说说河道的情况。”
“陛下,前两期工程已经完成,明年开启第三期工程。”王涞开始禀报,“筑减水坝……”
朱祁镇一边吃一边认真听,时不时问些问题。王涞一开始拘谨的不敢吃,喝了两杯酒也逐渐放开了。
“老王啊,你就直说,明年你要多少钱?”朱祁镇问。
王涞老脸一红,支支吾吾道:“南边和北边都在打仗,臣本不该这时候给陛下添麻烦,可是工程等不得……”
朱祁镇撂下筷子:“嘿,老王你还扭捏起来了?直说嘛。”
“三百万两。”王涞道。
朱祁镇尴尬的眨了眨眼,又尴尬的喝了杯酒,问:“不能少了?”
“这已经是极限了。”王涞道,“臣在河道仔细算过了。”
“好,朕来想办法。”朱祁镇喝一口酒后道,“治河跟打仗一样重要,这里我们也不能败。”
王涞低下了头,他知道这几年许多朝臣对河道有意见,因为大把的银子扔向了河道,至于效果,还不知道。这两年也没有发大水,老天爷给面。
朝臣们给河道的压力,都被皇帝陛下挡了回去。这才能让他这个河道总督安心治河。
“老王啊,你也不要有压力。”朱祁镇一笑,“朕和大部分朝臣都知道治河的重要性,真真的是利在千秋的大事。”
王涞跪下,恭敬的一拜:“陛下,臣倾力而为!”
朱祁镇笑着抬手:“怎么又跪下了呢?快起来,继续跟朕说说河道的事,朕知道,你们这些年啊,辛苦了。哎,可朕穷啊,还赏不了你们。”
……
坤宁宫。
寒风细语,穿梭于宫墙之间,带着几分萧瑟,几分寂寥,让这皇家的殿堂更添几分空旷与冷清。
坤宁宫内,烛火初上,微弱的光芒在精致的宫灯下摇曳,却难以驱散那股由内而外散发的寒意。太后身着华贵的裘袍,静静地站在窗前,她的身影在昏黄的光影中拉长,显得格外孤寂。那双漆黑的眼眸,凝视着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宫女们轻手轻脚地忙碌着,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打扰了太后的沉思。过了一会儿,太后问:“陛下今天没过来?”
“禀太后,曹公公来说过了,今日陛下召见河道总督王涞,并赐宴。”双喜道。
太后清冷的眼眸微皱:“肯定又喝多了,双喜,你煮些醒酒汤,待会儿随本宫去乾清宫。”
“是。”双喜去准备了。
没一会儿,太后带着双喜来到了乾清宫暖阁。朱祁镇正坐在椅子上,自己在那揉眉,抬眼看到太后,摊摊手:“今日喝多了点儿,就没去你那。”
太后嘴角闪过笑意:“不用跟我解释。你这个皇帝,跟大臣喝酒,还能把自己喝迷糊了?”
她走到朱祁镇面前坐下,吩咐双喜把醒酒汤拿过来。朱祁镇接过双喜递过来的醒酒汤,一饮而尽,道:“王涞这样的臣子,需要用真心对待。”
“呵呵,真心?”太后轻笑。
朱祁镇这时候也不跟她争论什么,岔开话题:“又要到年关了,每年都是在宫里过年,今年要不要来点不一样的?”
“去哪?”太后眼中满是期待。
随着,她眼眸垂落,轻叹一声:“你不能瞎来,你是皇帝,我是太后,当然得坐镇宫里。臣民都看着呢,皇家要和睦,到时候你还得给功臣之家赐菜。”
“年年这些流程。”朱祁镇无奈的表情。
太后忽地凑近,压低声音道:“要不年后,我们去朝小天的院子?就我们,安静的过几天。”
这时候的她有些少女的天真,成熟女性的外表和气质,可内心却是丝毫不缺少女该有的傲娇。
“好。”朱祁镇点头。
……
临近年关,朝廷各部都要做总结还有来年的计划,内阁会审批,当然最后要看皇帝同不同意。
朱祁镇来到文华殿,见内阁大臣们都在忙碌,挥手:“都忙你们的,不用行礼。”
他招呼首辅商辂和次辅徐有贞,君臣三人裹着棉服走在廊下,迎着冷风,他一笑:“好啊,这冷风让我们都清醒。说说吧,钱够不够用?”
商辂苦笑一声:“兵部要打仗,礼部明年要科举,他们的钱都不能省。可满足了他们,别的部就要压缩了。”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