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许彬点头,“到时候大雪封山,不会有商队西行了。”
正统皇帝犹豫了下,打开信,目光快速扫过,面色阴沉下来,把信递给一旁坐着的军师邬行道,苦笑:“君山会催促朕准备潜入京城的事宜。”
邬行道看过信后,眉头微皱:“那伪帝起码也要明年入秋北伐去了吧?就是要潜入,应该也要到那时候。”
“对啊,不知道他们急什么。”正统皇帝摊手。
“应该事提前熟悉商队。”许彬道,“我估计到时候要混在商队中,我们却是要提前计划,好面对各种突发情况。”
正统皇帝摇头:“朕还没决定呢,君山会就替朕决定了?”
许彬低头沉思了下,道:“陛下,臣觉得如果陛下不认可君山会的计划,或者觉得时机还未到,就直接回信说清楚。否则,君山会在京城期待,那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对我们以后不利。”
“臣也是这么觉得。”邬行道点头,“要么就直接否定,免得大家做无用功,君山会好做其他的准备。”
正统皇帝深吸一口气,面色纠结。
……
宣府。
边疆军镇,这里也是寒风呼啸。今天好几个队伍进城,都是从北疆防线上赶来的各营主将,受命前来开会。
营地大堂,非常热闹,很多将领都是一年未见。在这临近年末的时候见上一面,相约着晚上一定要好好喝一顿。
“王越啊,你小子才一年不见,咋这么沧桑了?”
“朱永,你自己照照镜子。”
“哈哈哈,就我还是翩翩公子。”
“白圭,你丫少扯淡,你神机营也拉到草原去练练,看你不跟我们一样。”
年轻将领们在相互扯淡,郭登,杨洪,刘大垂几个老将坐在椅子上看他们笑,直到主帅石亨进来,大家都规矩的坐在了椅子上。
石亨也是一脸的沧桑,目光扫过,摊手一笑:“召你们来,其实也没啥大事,朝廷那边提前把年货送来了,你们各自带回去。”
“就这事?石帅,那你何必把我们召来?运粮队来不就行了?”王越道。
石亨没好气:“小子,耽误你事了是吧?翅膀硬了是吧?敢跟老子叫板了?”
“不敢不敢。”王越连忙挥手。
石亨哼一声:“知道你们一年来深入草原,打了几个胜仗,震慑了瓦剌部。这有啥可神气的?有本事,你们把也先抓了。”
郭登嘴上含笑,扫视一圈后,朝着石亨道:“石帅,你肯定有事,就宣布吧。我还急着跟老杨,老刘喝几杯呢。”
“到我这里了,哪要你们破费?酒菜都准备好了,结束后,大家一起喝。”石亨双手放在桌子上道,“宣布个正事啊,明年入秋后,于谦于少保会率领五十万大军北伐,我们都跟着去,杀入漠北。”
诸将都惊了,齐刷刷的看着石亨。石亨摊摊手:“完了,走吧,喝酒去!”
“石帅,就这些?说清楚啊。”
“喝酒不着急啊。”
“于谦挂帅?我们分别干什么?”
……
京城,秋色已浓。
五城兵马司的巡逻卫都换上了厚重的盔甲,走过街道,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街道两旁,茶馆的热气与香气飘出,与远处隐约可闻的烧炭味相融,为这清冷的季节添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气息。行人们或裹紧衣裳,或手持暖炉,匆匆或悠闲地行走。
一辆马车匆匆驶过,驾车的是双喜,里面坐的是太后。太后那美丽的脸,此刻阴沉的可怕,手中捏着一封信。
“扶不起的阿斗啊。”她声音冷冷,“如此拍死,如何成事?说什么时机不合适?越到后面,就越没机会。”
说着,她把手中的信撕的粉碎,而后扔到一旁的炉子里烧了。驾车的双喜闻到烟味儿,忙问:“娘娘,没事吧?”
车里传来太后的叹息:“太让本宫失望了!本宫忍着屈辱,在京城谋划,做了这么多,他……他却害怕了!那本宫的坚持,还有何意义?”
想着想着,她眼中泪花浮动,两行清泪流下。
四年多了,作为大明的太后,她苦苦支撑,换来的是什么?
“娘娘,你……是要放弃吗?”双喜小心问。
太后沉默许久,擦了擦泪水,苦笑:“本宫如何能放弃啊。”
……
黄昏。
伪帝来到坤宁宫,在门口见到双喜呆呆立在那。他小步上前,伸手来回rua她的俏脸,笑问:“双喜,发什么呆啊?是不是在思春。”
双喜满脸无奈,指了指殿内,道:“娘娘把奴婢赶出来了,说要一个人静静。”
“没事,女人嘛,每个月总有几天不开心的。”伪帝拍了拍她肩膀道,“那我还是不进去了吧,免得被殃及池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