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节,寒意犹存,冷冽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晨曦微露,天边泛起淡淡的蓝紫色,正统皇帝身披厚袍,立于城楼之上,眺望南方。那里,春意或许已更为浓厚,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城楼下,稀疏的柳枝在寒风中轻轻摇曳。偶尔,一两朵早开的野花,在城墙的缝隙间顽强绽放,为这座古城添上了一抹淡淡的春色。
“陛下,君山会来信了。”许彬从城楼下跑上来。
正统皇帝微微皱眉,打开信看过后,面色阴沉:“君山会催促朕南下,潜入京城。因为那伪帝的妃子怀上了,太后对此十分忧心。”
“啊?”许彬大惊,“这是没了后路,伪帝有了自己的儿子,肯定传位给自己儿子啊。”
“你也觉得朕要潜入京城吗?”正统皇帝问。
许彬沉思了下,点头:“是,臣觉得这样的话,机会最大。当然,风险也最大,臣的想法只是臣的,陛下你怎么决定,臣都支持。”
正统皇帝沉默了一会儿,道:“回去跟军师商议一下。”
他们回到城中宫殿,刚进门,就看到侍女们急匆匆的。其中一个上来禀报:“夫人要生了。”
“啊?还不请接生婆?”正统皇帝大惊。
“已经去了。”侍女回答。
正统皇帝急匆匆跑回寝宫,那外面已经站了十几个侍女,宫内传来布尔玛喊声。很快,一声婴儿的啼哭响起。
没一会儿,门被推开,一个老嬷嬷出来,喜道:“恭喜,生了个小公子。”
正统皇帝高兴的叫了一声,连忙走了进去,看着软榻上的布尔玛,还有她身旁的孩子,他差点哭出来:“娘子,我们有孩子了。”
“陛下,我们有孩子了。”布尔玛眼中泪花闪烁。
他们温存了一会儿,正统皇帝走了出来,到了前殿。军师邬行道,还有许彬都在了,他宣布了喜讯。
“恭喜陛下。”邬行道一拜,“皇子降临,是个好兆头。”
许彬一抱拳恭喜:“陛下,这是全新的开始啊。”
正统皇帝笑着点头,而后挥手:“朕要写封信给君山会,告诉他们,朕不会潜入京城。朕要堂堂正正回到京城。”
邬行道和许彬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这时,脚步声传来,一身盔甲的袁彬进来,一拜:“臣参见陛下。”
“袁先生,你这么快回来了?不是说还要两天吗?”正统皇帝大喜。
“臣骑马快,就先回来了。”袁彬笑道。
邬行道走到他面前,无比期待道:“快说说察合台的情况,我们可是连续收到你的捷报啊。”
袁彬面色昂扬:“察合台的主力在西边与帖木儿大军决战,根本顾不上东边。我们的大军连战连胜,已经占据了几十个城池。”
“太好了!”许彬道,“我们的地盘又扩大了。”
“哈哈哈,今日是双喜临门。”正统皇帝大笑,“值得庆祝啊,朕要设宴,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军师邬行道嘴角含笑,道:“陛下,还有个消息,朝廷五十万大军挥师北疆了,很快就要进入漠北。陛下,可以给于谦去信了。”
“好,朕这就写。”正统皇帝道,“若是于谦能靠向我们,那大事就定了,朕何必还要潜入京师?”
……
京城,兵部。
大厅中是一个巨大的沙盘,众人围在沙盘周围,正在推演。主持推演的,当然是总领军务的泾国公陈懋,在那指挥的是武安侯郑宏。
“陛下驾到~”曹吉祥的声音传来。
兵部众人连忙跪下,迎接皇帝。朱祁镇进门,抬了抬手:“都起来,你们继续,朕在一边看着,放心,绝不指手画脚。”
众人一笑,继续推演。
他们推演的是大军进入漠北的线路,通过推演,就能让运粮大军在沿途哪个位置,留下什么。万一大军在漠北遇到不测情况,退回来的时候,能有补给,尤其是各种药草,用来救治伤兵。
推演之后,朱祁镇带着泾国公陈懋和武安侯郑宏走在廊下,他问:“北伐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泾国公陈懋沉思了下,道:“是寻找也先的主力。茫茫漠北,是他们的地盘,他们熟悉无比,知道我们五十万大军深入,也先是不会与我们正面对抗的。他会藏起来。”
“杨贵芳那小子不是一直在研究漠北地图么?”武安侯郑宏笑道,“这几年,我们的探子如漠北,也在绘画详细的漠北地图。”
朱祁镇点了点头:“还是做足了准备的。也不要一路莽进,脱脱不花和瓦剌内部的阿剌知院都可以利用。”
“陛下,你就放心吧,于谦多贼的一个人。”陈懋一笑,“要说用兵之诡,他能跟太宗皇帝相比。太宗皇帝用兵,因为身份的原因,放不开手脚,那于谦可没有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