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斡难河。
放眼望去,河畔是连绵不尽的营帐,骏马嘶鸣,铁蹄踏地,来回奔腾,扬起一阵阵尘土。忽里台大会即将召开,草原各部的首领齐聚,鞑靼的脱脱不花和瓦剌的阿剌知院也到了。
与以前的忽里台大会不同,这一次主持大会的是大明。虽然大明表示不参与漠北内部事务,但是各部都知道,这次选出来的大汗,肯定要得到大明的认可。并且,大明会与漠北新的大汗结盟。
此刻,草原诸部正在举行一场隆重的祭祀。阳光落在那精心布置的祭台上,一位满头白发的大萨满,身着绣有神秘图腾的长袍,头戴镶嵌着宝石与羽毛的冠冕,缓缓步入祭坛。
手中紧握着一根法杖,法杖上刻着古怪的符号与图腾。另一只手则持有一个小巧的铜铃,轻轻一摇,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广阔的草原上回荡,仿佛能穿透云层,直达天际。
大萨满站在祭坛前,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进入一种冥想的状态。他的嘴唇微微翕动,低声吟唱着古老而神秘的咒语。随着咒语的回荡,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神圣氛围笼罩着全场。
突然,大萨满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他高举法杖,向着天空挥舞,每挥动一次,虚空像是在波动。同时,他手中的铜铃也加快了摇晃的节奏,铃声变得急促而有力。
萨满开始围绕祭坛缓缓行走,每一步都踏在特定的方位上。他边走边洒下圣,声音越发激昂。在场的草原人纷纷低下头,双手合十,默默地许下自己的心愿。
不远处的于谦也双手合十,他身旁的王越满是不屑,低声道:“人家的长生天,不保佑我们。”
于谦一笑置之:“入乡随俗嘛。”
当大萨满完成最后一圈行走,回到祭坛中间,他高举法杖,发出一声悠长而深沉的呼啸,随后渐渐平息,只留下余音在草原上回荡。
……
祭祀结束后。
草原各部首领进入了中军大帐,于谦坐在主位上,欢迎了他们。他举着酒杯道:“诸位,前几日皇帝陛下传来旨意,愿这次会盟之后,长城内外,亲如一家,不起兵戈!”
各部首领听了,全部起身,满是期待,齐声道:“我们愿归顺大明皇帝陛下。”
当中只有脱脱不花和阿剌知院眼中闪过不屑,他们都有着自己的野心,而其他小部落却早就厌倦了无休止的战争。
于谦一饮而尽之后,摊手:“诸位,忽里台大会是你们草原内部事务,我们不参与。本将军这就出去,等你们选出了新的大汗,本将军代表大明与他结盟。”
说完,他大步走出了大帐。脱脱不花和阿剌知院都很懵,在他们看来,没有大明的居中主持,草原内部很难选出一个让众人都信服的大汗来。
于谦到了帐外,嘴角闪过狡黠的笑。王越小步跟上来,轻笑:“经过我们这几日与草原诸部首领的密谈,选脱脱不花的,和选阿剌知院的,会不相上下,到时候,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等他们打起来,我们再进去。”于谦奸笑,“如此,就按照我们的方案,把草原划分成三个部分,西边归瓦剌部,中间部分是鞑靼,东边的归兀良哈部。以后啊,只允许他们在规定范围内放牧。”
王越笑着点头:“三方牵制,朝廷就好掌控多了。谁有野心,就联合另外两部,打谁!”
“像陛下说的,还得学习元庭控制高丽的那一招,以后他们的大汗,在做世子的时候,都得去大明……留学。”于谦道,“留学回去后,才能继承汗位。如此,就是我大明培养出来的大汗,自然亲近大明。”
王越微微皱眉:“当中也会出反贼吧。”
于谦赞同的点了点头:“那肯定啊!说到底,还是要大明自己强大。”
两人正聊着,没多久,就听到帐中传来激烈的争吵,接着,咣当一声,一个人被踢了出来。于谦面色一冷,猛地挥手,带着几十个亲卫进了大帐。
……
斡难河在往北,石山山脉。
夜色笼罩,大风呼啸,山上时不时有火把缓缓而过,那是也先的巡逻兵。自从退到了这石山之上,也先也不敢放松警惕。
此时,大营中,也先正与伯颜,兀鲁黑商议接下来的行动。兀鲁黑猛饮一口酒道:“我已经派人向伊巴克传信,让他派人来助我们。”
伊巴克,是失必儿部的首领,他是术赤的后裔,他的地盘就在狼居胥以北,占有托博尔河、额尔齐斯河与鄂毕河之间的广大地区。
如果朱祁镇在这儿,一定会惊诧,特么,那不是西伯利亚了么?现在这片地方虽然大,可人少,住的都是蒙人和突厥人。
“伊巴克带个五万狼骑来,那就是我们巨大的助臂。”兀鲁黑道。
也先点了点头:“本汗很期待,但是路途遥远,我们还得先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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