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天际辽阔而苍茫,再往北就是无垠的雪原。
远处,稀疏的枯树在凛冽中挣扎,枝条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大自然对这不速之客的哀鸣。
营帐之内,灯火昏黄,却也难以驱散那股刺骨的寒意。也先望着帐外那片萧瑟,心中满是沉重。上次与明军的交锋,如同噩梦一般,至今让他心有余悸。与失必儿部跑散了,更是让他兵力大减,如今仅剩的三万人马,在这漠北的寒冬中,显得如此渺小与无助。
他的弟弟,一直以来是他的得力助臂,瓦剌军的主将伯颜,也在上次的撤退中失散了,生死难料。
寒风如刀,穿透单薄的帐篷,切割着每一个人的肌肤,也割裂着他们的心志。将士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绝望。他们的衣衫破旧,难以抵御这北地的严寒。许多人手脚已生冻疮,有的甚至开始溃烂,疼痛与寒冷交织,让他们几乎失去了继续前行的勇气。
粮草的匮乏,更是让这困境雪上加霜。每日的口粮少得可怜,根本无法满足身体的需要。将士们的体力在一天天消耗,士气也在一点点消磨。
“难道,我们真的要冻死在这片荒凉的北地吗?”一个士兵低声呢喃,声音虽轻,却如巨石般砸在每个人的心上。也先沉默不语,他的心中同样没有答案。他只知道,如果不能尽快找到食物和冬衣,这支军队,恐怕真的很难熬过这个冬天。
忽地,大地震动。
“敌袭!敌袭!”有人大喊。
但是,这一次,没有人跑了,他们不想跑了,还能跑到哪里去?
战吧,反正是一死。
也先握紧了手中的弯刀,望着那汹涌而来的明军。
……
大战持续不到两个时辰,地上已经是尸横遍地。很明显,兵强马壮的明军一边倒的屠杀也先的残军。也先剩下不到万人,他决定做最后的冲锋。
十三把马刀,到再次席卷天下,这样的传奇,不会再有了,他累了。他望着南方,想念着那片草原,他心中当然有遗憾,最后的遗憾是没能死在也失八秃儿,那时他出生的地方。
“也先!”明军一个将军策马而出,朗声喊道,“投降吧!”
“你就是杨贵芳?”也先策马而出,举着手中的弯刀,“草原的勇士,宁可战死,也不会向你们中原人投降。”
杨贵芳策马前进,靠近了后,长刀一指,沉声道:“只要投降,本将军会饶了他们,还会带他们回到也失八秃儿。也先,你没有机会了,给你的部下留条活路吧。”
也先深吸一口气,转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将士们,他们有的期待,有的绝然。他紧紧握着手中刀,沉思了片刻,举起刀道:“好!本汗投降,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但你要保证,带着他们活着回到也失八秃儿。”
“当然!”杨贵芳气势凛人,“我们不缺粮,还有冬衣。”
他目光看向那些士兵,沉声道:“你们投降,从此以后,那都是我大明的子民。”
那些士兵都看向了也先,也先坐在马背上,抬头望了眼苍茫的天空,沉默许久,而后下马,走到杨贵芳面前,跪下,双手奉上弯刀:“瓦剌部也先,向大明请降。”
“也先,你的部下需要放下武器,本将军才能给他们吃的和冬衣。”杨贵芳沉声道,“至于你,会押送京城。”
也先抬起头:“都按照你说的办!”
杨贵芳暗暗松口气,面色激昂,大笑:“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
……
京城,清晨。
城门刚开,一骑飞马入城,马背上的传信兵声音洪亮又兴奋:“大捷!大捷!活捉也先!活捉也先!”
这个消息,将会迅速传遍京师,让整个京师甚至大明天下沸腾。
此时,恰逢早朝,兵部拿了消息传到奉天殿时,群臣欢呼。虽然早前已经荡平了漠北,但是抓到也先,那才真正是洗刷了五年前的耻辱。
“为大明贺,为陛下贺!”
“为大明贺,为陛下贺!”
“为大明贺,为陛下贺!”
群臣朝着龙椅上的朱祁镇恭贺,朱祁镇缓缓站起来,目光扫过,沉声道:“天授朕杨贵芳啊,他追击万里,终是抓了也先。”
群臣跟着附和,大赞杨贵芳。
朱祁镇当然是故意的,趁机抬高杨贵芳,为他以后执掌军务铺路。他当然也是真的高兴,抓了也先,代表彻底肃清漠北,洗刷了五年前的耻辱。
短时间内,漠北各部都会很老实,因为连也先都败了,他们不会以为自己比也先还强。漠北无忧,朱祁镇才能腾出手脚,解决西北。
“杨贵芳班师回朝了吧?”他挥手问。
“启禀陛下,他们正在班师回朝途中。”泾国公陈懋道,“不过着路途遥远,估计要些时间,希望他们趁大雪来前回朝。”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