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秦王府的蚕茧蚕丝更长、更坚韧,更加适合缫丝工厂加工。
秦王府的养殖方式,也远比蚕农们一代代自发总结起来的经验要科学。
比如,春蚕养殖时,因为天气原因,经常要在幼蚕生长时提高蚕房的温度。
但是到底要提高到什么程度?
蚕农们以往的做法,各不相同,但是大多数不准确,也不是百分百能够生效。
而秦王府的桑蚕养殖场,有着水银温度计,能够精确加热到想要的温度。
幼蚕的成活率甚至能够达到百分之百!
这放在传统蚕农面前,是难以相信的。
这还仅仅是最小的一个方面。
更别提,桑蚕养殖场在消毒、喂食、药品等方面,都有独特的技术。
原先的蚕农,自然也竞争不过秦王府这样的商业经营模式。
于是纷纷破产,蚕农大多到秦王府中的桑蚕养殖厂当工人。
完全放弃自己经营从养蚕到缫丝再到织布的全流程。
可以说,在关中,如今已经见不到传统的男耕女织场景。
传统的土地经营模式,在如今的关中,根本生存不下去。
普通人家,也就不再让女儿们待在家中帮忙缫丝织布。
而是让她们到纺织工厂内打工。
朱樉出于对人们接受能力的考虑。
在纺织工厂内,还是实行了男女分厂的设计。
重体力劳作的男工人,和负责复杂手工技术的女工人们,并不在一起上工。
但,就算是这样,依然闹出了很多的风言风语。
因为,人对感情的向往,并不是朱樉在工厂内建起一道高墙就能够挡得住的。
男女之间,荷尔蒙的吸引,很难被这样简单的阻隔而困住。
仅仅是在去年,就有十几对纺织工厂内的男女工人,自发地在一起结为夫妻。
这也就是风言风语的来源。
卫道士们,不停在舆论上扭曲着这种正常的爱情,仿佛这种不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爱情,是一种十分不堪的乱伦行为。
朱樉倒是对此颇为赞赏。
不仅没有阻止官府为他们事实上的婚姻,立下婚契。
而且还暗中让工厂的管理者们,为他们举行了一场规模不小的婚礼。
这中间的花销,都是从朱樉自己的小金库中出。
“爹,我想清楚了。”
刘雯也不傻,这两天家里的氛围,她也有所察觉。
“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后悔的。”
刘裕望着眼前的女儿,喉头有些哽咽。
他亲眼看着女儿,从一个红通通的小肉团子,一点点长大。
开始亲切地叫自己爹爹。
十几年的光阴,弹指一挥间,眨眼即逝。
刘裕很早就明白,女儿不会陪着自己一辈子,她总有一天会组成自己的家庭,会离开自己的身边。
但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他的心中,还是宛如刀割。
高大威武的汉子,眼眶中盈满热泪。
好像随时都能够哭出来。
这个战场上被蒙元数十骑团团围住,也不曾退缩,甚至还大步前进进攻的男人,露出他最为柔软的一面。
刘雯拍拍自己父亲的背脊,轻轻安慰了他几声。
却不曾想,彻底让这个男人抱头大哭了起来。
刘雯只好开口道:“爹爹,就算我嫁人了,也会时常回来看看您和娘亲,您别难过。”
如果按照礼制,时常回娘家这件事,是不被允许的。
女子在嫁人之后,无论是在户籍关系还是人身依附关系上,都和自己的父母脱离了关系。
只有在过年的时候,能够回门。
但是现如今的关中地区,在朱樉的刻意放纵之下。
不少礼法制度,都形同一张废纸。
关中在蒙元统治下百年,民气有保守的一面。
但是也有放纵的一面。
胡人不拘礼法,也引起不少汉人的跟随。
这也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原先根深蒂固的礼法制度。
“一月回家一次?!”刘裕惊喜问道。
刘雯翻了翻白眼,摇摇头。
“一季回家一次吧,次数太多也不好。”
“反正你经常在军中,每月不过休沐三日时间。”
“我就算一月回家一趟,也遇不上你。”
刘裕虽然只是小旗官,但是却归属于朱樉直接指挥的中军第一营。
他们主要就是驻扎在西安城周围。
相比较于驻扎在关中其他区域的军队,军纪最为严苛。
在非休沐的日子里,只能够待在军营中,不得随意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