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俺们孩子都还没要上呢!”
健壮黝黑的铁路工说起妻子,话明显多了不少。
“俺家那口子,喜欢孩子倒是喜爱得紧,每月休息时俺们在一起,要是路上看到小孩子,她眼珠子都要黏上去了。”
“俺在铁路上做工,挣的钱要是养活她娘俩,其实也够花。”
铁路工絮絮叨叨倒苦水:
“可是俺们每月的假期太少哩!一个月就一天时间,想要怀上娃娃,太难太难哩!”
铁路建设,属于重体力劳作。
工人群体,除却少数做饭洗衣的妇女外,百分之百的都是青壮年。
这么多青壮聚集在一起,不采用严苛的管理办法,很容易发生各种乱象。
因此,铁路工们采用的是准军事化管理。
每个人都被编入各个类似于秦王军的营队之中。
建设西安-潼关铁路的十几万人,一共编设了十五个营。
每个营,都是按照秦王军正规军的编制安排人员。
可以说,铁路工们除了缺少诸多专业军事技能外,和一支军队,没有任何差别。
甚至可以说,他们就是一支专业的工兵部队。
也正因为军事化管理,才能够让铁路修建的效率如此之高。
比朱樉预计的还提前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完成。
但是,万事万物都是两面性。
军事化管理固然提高了效率,但是也极大地压抑了人性。
肉体上的劳苦,可以通过大吃大喝、满足肠胃来消解。
但是精神上的苦闷,却是无处消解的。
有家室的人还好些,还能够盼望着休息日和妻子、儿女相聚,来慰藉自己的心灵。
这种人在铁路工中只占据不太大的一部分,约有三成比例。
剩下一大半的人,都是十几、二十多岁,正值青春,荷尔蒙最为旺盛的时期。
他们的精神需求,很大程度反应在性需求上。
而军事化管理的工地之中,却没有让他们放松的余地。
因此,他们只能每到休息的日子,三五成群进城钻进一个个挂着暗红色灯笼的小胡同里。
后来,甚至不少商人看到了这之中的商机。
每到休息日的时候,就会雇佣数辆大篷车,载着一个个姑娘,开到铁路工们的营地外,满足他们的生理需求。
更有甚者不满足只有休息日做生意,直接在营地外建起一栋栋小房子。
让铁路工们晚上下工之后,也能够短暂出来满足自身需求。
后来,也有人建起更多的房屋,开办起饭馆、酒馆,卖些在工地上吃不到的精致美食和高度酒。
毕竟,铁路工们还只是准军事化管理,而非和军队一样平日轻易不能出营地。
只要第二天早上能够按时点卯开工,管理者们大多不会管他们前天晚上下工后去干了什么。
铁路工们每月挣得银子都不算少,上满29天工全勤情况下,不计算各种奖金,每月也能有五两银子。
朱樉对账目审查颇为严格,鲜少有人能够在账目上做手脚来克扣工人工资。
每个月都能够及时发放工资。
而在营地中,吃喝住宿都不用工人们花钱。
有家有室的铁路工们,大多想着将钱存下,留给他们的妻子、父母、儿女。
单身的青年们,除了一小部分寄给家中的老父母后,大部分还是花在自己身上。
因此,每到傍晚放工和休息日的时候,营地周边往往喧嚣无比,堪比热闹的市镇。
显现出无与伦比的生命力。
当然,繁华之下也暗藏着混乱和暴力。
缺少官府管辖,坑蒙拐骗之事更是层出不穷。
只不过很少会有人直接当场骗到铁路工们的头上。
毕竟在被揭穿之后,工人们随时都能从四处召集起成百上千的工友,把他们痛打一顿,乃至于打残。
“兴汉,你觉得此事可以怎么解决?”
朱樉转过身问道:
“男女人伦大事,我等也不可忽视啊!”
铁路工们也一脸期待看向郭兴汉。
在他们看来,这是跟随在秦王身边的大人物,想来一定能够解决他们的问题。
郭兴汉却是面露难色。
这件事解决起来,不是那么容易。
但是在朱樉和铁路工们的注视下,他也不得不开口。
“若说根本解决此事,最好是要放开工地中的男女大防。”
“只是这样又会引来诸多麻烦,现阶段根本不现实。”
“那依我之见,就只能增多假期,让大家能够有更多时间行房事,从而生儿育女。”
铁路工们本就没想过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