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会有期!”
张二奎拎起自己的帆布包,急匆匆向车厢外走去。
“再会!”何文远向他摆了下手。
张二奎一心念着家中的父母妻子,也没和何文远再多聊,三步并做两步就下了车。
到渭南车站的人,并不是很多。
总共也就不到十个人。
大多穿着蓝黑色的制服,看起来都是在秦王府内工作。
也就秦王府内部,流行这种厚重耐脏又朴实无华的服饰。
渭南车站,距离张二奎位于渭南煤矿附近的家,还有较长一段距离。
走路要走上大半天的时间。
现在已经日到中天,张二奎觉着自己要是走回去,怕是要天黑才能回到家。
无奈,只能又去车马行,准备租辆马车或者一匹快马。
张二奎原先是不会骑马的。
在加入研究所之后,每年会有一段时间组织他们进行军事训练。
其中就有骑术教学。
并不要求他们像军中的马术高手一样,能够镫里藏身。
只要求能够骑马行军,骑马冲锋就行。
并不十分复杂,练上一段时间就学会了。
“这位爷,你要不要用马车?”
“我这可是长安最新造的马车!绝对的舒服!”
“这位爷!您别听他的!他那马车慢得很!”
“您坐我这个,速度快!绝误不了您的事!”
张二奎刚刚走出车站大门,就遇到一群人围着自己。
众说纷纭,在张二奎耳边叽叽喳喳,只觉得头晕目眩。
只好随便指了一个,也没问价,稀里糊涂就上了对方的马车。
坐上马车,稍稍远离了车站后,张二奎才觉得自己的脑袋没那么晕晕沉沉。
这才好奇起来,为什么这么多车夫,蹲在车站前揽客。
和车夫一番交谈后,张二奎才恍然大悟。
这年头能坐的起蒸汽列车的人,全都是有钱人。
哪怕像张二奎这样在列车上算不得有钱的人,放到车夫们的眼里,也是实打实的有钱人!大人物!
“咱也就赚个辛苦钱儿!”
“要是哪天能买辆自己的车,那才是真有了好日子呢!”
车夫挥舞着马鞭,坐在车驾的前头,头也没回道。
“你现在这车是租的?”
“那可不,这车买下来可是要几十两银子,咱可买不起!”
马车夫理所当然道:
“不过现在咱每月也能攒下个几百文钱,过上个七八年啊,说不准咱也能买一辆咱自己的马车。”
“自己给自己拉活儿,不用再给东家交租子了。”
张二奎深以为然点点头。
他家在秦王还没来之前,就是租地种田的农户。
每年不管旱涝,都要给东家交上足额的租子。
他们家运气还算好,东家人不坏,在灾年还能够从东家借点钱过日子。
虽然利息很高,九出十三归,但是总能活下去。
这马车夫,和当年自己家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一个是种地,一个是赶车。
不过张二奎不太觉得他能够靠努力拉车,给自己挣出来一辆车的钱。
毕竟张二奎也从来没见过,有哪个地主,是靠种别人的田,买到自己的田。
哪怕你种出来的粮再多,东家都只会给你留下只够你吃喝的粮食。
剩下的,全都是当租子,以及朝廷摊派下来的苛捐杂税。
“今儿怎的这么多马车,都是往煤矿上走?”
马车行驶了一阵,马车夫疑惑地看向自己四周。
一辆辆之前一起蹲在车站门口等活的马车,陆陆续续出现在自己的身后、身侧。
“老张!你们这也是去煤矿上?!”
马车夫向身边的熟人喊了句。
老张没回答他,只是斜着看了他一眼,令马车夫摸不着头脑。
马车厢的布帘子,则是被一个黑衣汉子撩开,面无表情好像看死人一样,盯着马车夫。
吓得马车夫差点控不住手中的缰绳。
连忙将自己的目光收回来。
对方坐的是一辆车厢全封闭的马车,不像张二奎坐的这一辆车,只是在车厢四周围有一圈软榻。
没有墙,也没有顶。
张二奎好奇地打量旁边这辆略显神秘的马车。
那些人,好像就是和自己一起从列车车厢下来的人。
当时在列车上的时候,张二奎和他们坐的距离有些远,几乎没有注意到过他们。
还是下车的时候,发现他们也是在渭南下车,才多看了几眼。
他们难道也是煤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