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不种田，难道都去经商吗？

朱标常年在朱元璋身边处理政务，不用言语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秦王府中在农场劳作的人很少。”

“绝大多数人，都在各地的工厂、矿山中做活。”

朱元璋想到朱樉遍布关中的近千座工坊、炼铁厂，数百座矿山、盐湖。

相信了这个说法。

哪怕每处只有几百人工作，那也有数十万人。

“他们都不种粮食，全靠买粮吃，不会出事吗？”

朱元璋是从最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帝王。

粮商们的德行，他再清楚不过。

丰年低价收粮囤积，荒年高价卖粮挣钱。

只是最简单的手段。

其他诸如大斗收粮，小斗卖粮也只是寻常。

关中如此多人，都靠买粮维持生计。

朱元璋都能想象得到，如果有人恶意操纵粮价，会是如何一副饥民遍地、生灵涂炭的场面。

“确实出过事，只不过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就被二弟给平息了。”

“二弟在此之前，就创办了一个名为粮食交易所的地方。”

“任何人都能够免费将粮食存入其中，然后领到一张张写有粮食斤两的票据。”

“在关中，如今这种票据，其实已经和钱无异。”

“甚至于比铜钱还要通用。”

“常人出门，觉得铜钱沉重，更喜欢持有这样的粮票。”

朱元璋若有所思，他早就想废掉铜钱，改用宋元都用过的交子。

大明缺铜，筑钱牟利并不多。

只有当十、当百的大钱，能攫取足够的利润。

但是纸钞要如何发行，整个大明几乎没人搞得清楚。

没想到朱樉竟然已经在关中搞出了类似的东西。

粮票采用人人都用得上的粮食作为锚定物，比金银还要实在一些。

毕竟真到了大灾之时，金银也不能吃。

只不过粮食价格受各种因素影响极大。

不像金银那般稳定。

“两年前，便有粮商想要操纵粮价谋取暴利。”

“当时西安城正被大雪封闭，粮食很难运进城内。”

“粮商们瞅准机会，大肆买下粮票，想要从粮交所换粮，以此来抄高粮食价格。”

朱元璋挑了挑眉毛，这招可不太高明。

大雪持续时间不会太久，短时间内很难将粮食炒到很高的价格。

但是朱元璋并不太清楚内情，哪怕是朱标也只是一知半解。

当时的粮商并不在乎能赚到多少钱。

他们更多是想要秦王府的信用破产。

只要粮交所拿不出粮食来，不论朱樉之前做出了多少功绩。

饿急眼的民众，心中对秦王府的好感必然一落千丈。

信心是这世界上最难得、最珍贵的东西。

甚至比黄金还要难得。

只要粮商成功，日后粮食价格还是他们说了算。

“可惜二弟很早之前，就在西安城周边的工坊内，存储了大量的粮食。”

“哪怕是大雪封城，也能够短时间内运进城内。”

“粮商们付出了几十万两银子，结果只收获了一堆又一堆，吃不完的粮食。”

“而且他们不少人都是从别人手中借来的银子。”

“甚至有十几万两银子，是从二弟手上借来的。”

“大雪结束之后，二弟立马找到这些人要求还钱。”

“结果大多数人一下子都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只能够将自家的田产、宅邸都用来抵债。”

朱标感慨道：“二弟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了世家们积累上百年的财富。”

“最重要的是，自此之后，粮交所发行的粮票，在百姓心中比黄金还好用。”

“能够买到一切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