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中,掏出了三个大小不一的土豆,放到了胡彪身前说了一句:
“吃点吧,给我画画的事情就不用了。”
胡彪也是没有推迟,径直拿起了土豆吃了起来。
坦白说!这些土豆的品质比起甜水沟子产的差了老远,甚至连最简单的盐都没有洒上一些。
但依然不妨碍胡彪笃定,这是他这一辈子里所吃过最美味的土豆,没有之一的说法。
因为在吃着土豆的时候,胡彪与黑皮小哥习惯性地闲聊了起来。
知道了他叫奥德彪,家里有一个妻子、但是妻子在纺织厂工作的时候,因为工伤伤到了脊椎骨而彻底瘫痪掉了,目前没有丝毫的活动能力。
所以他只能带着孩子出来工作,赚取一家人生活费用,还有试图存够为妻子治疗的钱。
哪怕他自己也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收入,几乎不可能存够为妻子治疗的钱。
因为他的三轮车是租来的,每天赚的钱有着差不多一大半要缴纳作为租金;剩下的那些,仅仅够他付掉房租、食物的费用,哪有多余的钱给存下。
在吃完了最后一个土豆后,胡彪郑重地问出一句:
“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天下午你一共来了三趟埃伦大街;第一次运的砖头,第二次运的是沙子,第三次也就是刚才,你运送的是煤炭。
运输的东西不同,可每一次都很重,让你很吃力。
可是为什么?让你将自己都不太够的食物分给我一份,给这个与你没有半点关系的老乞丐。”
沉默了好一会使劲按之后,奥德彪说出了这样一段话:
“我每天辛苦地工作,一天最少14个小时,却连一点药费存不下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因为我工作的时间还是太少,每次拉的货物不够多;但是我知道,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拼尽全力工作的人,不应该是这样一个结果。
可惜我什么也改变不了,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给你几个土豆,而且这应该也是最后一次,让你可以晚饿死几天。”
点了点头,胡彪简单地说了一句:“是的,不应该这样。”
说完之后,他没有说什么弱肉强食,如果努力工作就有用的话,那么农夫和工人就不会是最穷的那一批人,这样一些揪心的现实。
不待奥德彪拒绝,已经是切下了一点墨团,在砚台中磨出了一些墨水。
这个时候,一个夸张的喊声响起:“快来看啊,居然还真有一个傻子愿意用食物,从这个疯癫老乞丐这里换一幅画。
大家快点过来,那个疯癫老乞丐就要画了。”
喊出这一声的人,是隔壁一个餐馆的男服务员,今天中午胡彪进门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就是他差点将胡彪推了一个狗吃屎。
在这样一个喊声中,附近乌压压的一群人围过来准备看笑话。
顺带着对着奥德彪这个黑皮小哥,嘴里发出了一连串的嘲笑,什么白痴、傻瓜、烂好人的嘲讽声不绝于耳,让奥德彪一时间都很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唯有胡彪不为所动,重新铺好了一张纸,提起了毛笔、沾满了墨水,时隔五天之后再次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