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忧打开了院门,瞧着眼前的红衣小女孩,先是皱了皱眉,然后舒展开来。
他蹲下身,用手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道。
“是翠翠呀,怎么想的来我这了?”
翠翠他认识,是隔壁家的小孩,平时会叫自己哥哥,老街坊了,自己先前还曾受过他们家接济。
“我看到门上的绿爬虎掉了,就知道哥哥你回来了。”
“叶哥儿,你之前去哪里了,我娘说城里有个牢塌了你被砸死了,但我不相信。”
叶无忧尴尬一笑,先前天牢出事看来是传的沸沸扬扬,自己又快一个月没回来,放在外人眼中可不就是死了么。
但正好,此刻也有些事,叶无忧想要问问。
“翠翠呀,哥哥想问下你,之前哥哥不是去赴考离开了一阵时间么,你还记得么?”
小女孩点了点头。
“那么翠翠呀,你当时有没有看见我父亲他那些天在干嘛呀?”
翠翠陷入了思索,但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竟然露出一丝惧意。
小女孩摇了摇头,小声道:“我不知道,叶哥儿你是好人,但你爹爹是坏人,我不敢看。”
“为什么是坏人?”叶无忧心里泛起了疑惑。
“因为他杀了阿福。”小女孩的声音很低落。
杀人?
还没等说上几句话,巷中另一处房前走出一道妇人身影,她先是喊了一嗓子把翠翠给唤了回去,然后瞧着蹲在门口的叶无忧,面色惊愕。
妇人的声音很快就飘了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尖锐与刻薄。
“叶小子,你要死啊,天黑了都不开灯,想吓死人啊,活人装鬼是吧?”
“你要是敢吓到我们家翠翠,老娘给你们家都掀咯。”
叶无忧没在意,反倒是直挺挺的朝着她走了过去。
夜幕下,叶无忧看不清面色,一言不发的走来,脚步轻微几乎没有声音,瞧着有些诡异。
娘咧,这叶小子不会是鬼吧,这也不是头七啊,都过一个多月了。
妇人愣了一下,然后咽了口吐沫,一把将女儿揽在身后。
“你……你想干嘛,别以为穿上这身衣服你就是个官了。”
“你那惹人厌的爹干了一辈子也就那样……我可不怕你。”
妇人言辞犀利,随着叶无忧愈发走近,话语也愈发刻薄凶狠,雄赳赳气昂昂,活像一只昂首的老母鸡。
妇人的话骂的很难听。
“言重了王姨。”
叶无忧走到她身前,从怀里掏出一些银两,递给了对方。
“这是先前借您家的,如今偿还,多余的权当是利息吧。”
骂人的话到了嘴边硬是被妇人咽了回去,她看了看手中那只多不少的银两,又瞧了瞧确定是活人的叶无忧。
“哦哦,是该还了,不然我就要骂……不过不用这么多。”
贪婪和纠结在妇人的眼中明暗交杂。
叶无忧轻轻摇头,道。
“没关系,先前晚辈赴考,还是您家帮我父亲处理后事的,于情于理您都该收着。”
像是找到了一个好借口的妇人终于笑了起来,故作推辞了一下便心安理得的收下了这份银钱。
叶无忧的话语再度传来,随口道。
“对了王姨,我父亲当时是您家收尸的……他是得了什么病?”
提到这,妇人目光不悦,很显然提个死人她很不高兴。
但看在银钱的份上,她还是回答了叶无忧。
“这哪知道,只是我瞧着你那院子好几天没人出门,就让我家男人去看了一眼,然后你爹他就那么躺床上了呗。”
“就这样?”叶无忧疑惑。
“就这样啊,要说什么病我哪知道,但人走都走了,身上又没伤,哪管那么多。”
“虽然你爹叶长生他短命了些……但看着像是梦中走的,也不算什么难过的事,巷口林家嫂子,男人得了病,痛苦了好几个月才走……”
叶无忧轻轻点头,谢绝了妇人要留他吃饭的托辞,向自己家走去。
临走前,他最后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
“阿福是谁?”
“我家的大黄狗,你爹有天不知道发生什么疯把狗抢了杀,搞得我家姑娘哭了三天。”
……
叶无忧点起了烛火,然后安然坐下。
没有伤势,睡梦中死去。
抢邻居家的狗,然后杀了?
叶无忧眼中浮现一抹怪异,自己记忆中,作为父亲的叶长生虽然脾气很臭很臭,但也不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至少不至于跑去抢邻居家的一只狗。
这跟病没有任何关系,除非是发癫了。
父亲叶长生的死有蹊跷,自己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