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涸的土地此刻被涌泉灌溉,连带着那崩碎的裂缝都显得小了几分。
北原是死寂的,因为已经寻不到几只活的妖族。
但生命依旧顽强。
有飞虫蚊蝇此刻从稀疏破碎的土壤之中走出,在这茫茫焦土之上,仿若欣喜若狂的啃食着那不知何处而来的血肉。
鲜血直溢,血肉飞洒。
血液汇聚成给予万灵生机的河流,血肉化为生命延续的食粮。
山崩地裂,地动山摇。
那庞然山脉和那座巍峨山峰此刻宛如夹杂在了一起。
叶无忧利爪横飞,便自蒲牢身上撕扯下一块血肉。
他死死的扒在蒲牢身上,刚要埋头啃食,但随即身躯猛然一寂。
却是被蒲牢身上突兀升起的无数骨刺给将身体扎的满是窟窿。
随即,蒲牢猛然一晃,骨刺横飞,将叶无忧身躯连根甩出,随即抬起脚,重重一踏。
但它并未过多停留,而是借着震踏之力猛然跃向空中。
浓重如同呼啸风声的喘息不断响起,蒲牢满头鲜血,浑身是伤。
方才的一幕太过疯狂。
二者几乎舍弃了所有神通,都被疯狂遮蔽了双眼,只顾着不断撕咬对方的身躯,如同最原始的猛兽之争。
但庞然太多的身躯在这一刻却是有些成了累赘,蒲牢不如叶无忧灵活。
哪怕是使用神通将叶无忧镇压,但那家伙却是始终不松手。
人类有句话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可那疯子分明是杀敌一百自损八千。
若真如此,蒲牢也不会在意,最终的胜者只会是他。
但他惊讶的发现,那家伙每每受到重伤,便疯狂的啃噬它的血肉。
随之那家伙的身躯就能恢复,涣散的气息也逐渐平稳。
这是把本王当食物了!
这蒲牢能忍?
此刻蒲牢踏足高空,终于是甩掉了叶无忧,并且给予了对方重创。
但在视线之中,那如同小山般的身躯此刻又是缓缓站起。
不仅于此,身上似乎还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叶无忧伸手,将身上的骨刺一根又一根的拔出,紧接着他的身躯肌肤之上光芒流转。
叶无忧浑身忽而颤抖不止。
原先是如血肉一般的身躯,在这一刻,自背脊处猛然衍生出一道泛黑的光泽。
光泽遍布全身,身躯此刻被一道漆黑的“甲胄”覆盖,层次分明。
这一幕蒲牢看在眼中,令他神色震撼。
这算什么……
蒲牢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想法,那是看见叶无忧这一幕才有的想法。
他……在进化?
先前被自己利爪所伤,于是他才生长出了那放在身上极为不协调的锋锐利爪。
身躯被自己轻易碾碎,被骨刺所伤,于是由血肉之躯变成如同“虫类”的甲壳?
这……
此时此刻,弄清楚对方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那些隐秘也不重要了。
蒲牢现在只知晓一件事。
必须用神通,将对方碾碎,让对方消失在这个世间。
蒲牢高悬于天,龙首之上泛着肃穆,只余一只的兽曈此刻瞳孔竖起,口中更是响起晦暗艰涩的言语。
一丝丝与气机截然不同的气息,此刻自它身体里浮现,紧接着在它身前缓缓凝聚。
那并非是气机。
那是不曾出现在这世间的神通。
一缕烟雾飘荡,随着蒲牢的呼吸,不断扩大。
地面之上的叶无忧此刻终于抬起了头,浑身遍布甲胄,目光望向天空。
二者之间隔着无数距离。
蒲牢在天他在地。
这无尽距离仿若无法逾越。
此地禁空对蒲牢无碍,只对叶无忧有着影响。
那猩红的瞳孔之中泛起一缕思索,那是对于天空的渴望。
世间生灵对于天空都是心怀渴望,无论是修行者还是寻常人,无论是地禽还是游鱼。
对于踏足天空这股向往大于一切,甚至衍变成执念,有执念和贪欲,才会有各式各样的神通和发明。
但有生灵生来就能踏足天空,天空是它们的主场,飞翔只是本能。
而这其实也是进化。
落日余晖静静洒落在这片荒芜北原,天色渐渐昏暗了下去。
万丈高空之上,此刻云层呼啸,但却被一股莫大的牵引席卷,凝聚而来。
天幕之上,有云层低垂,渐渐化为云暴。
风卷残云。
烟雾缥缈,云卷被牵引至蒲牢身前。
其内似乎隐藏着莫大的威能。
天地异象。
这一切只是由于蒲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