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谭师弟一直不言不语,十分惶恐。”李达低头说,“就在路过青州的那一晚,大家又累又乏,警戒也是对外不对内,再加上山门在望,略微放松了一些。谭师弟偷偷离开了队伍,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们寻找两天,都未能发现他的踪迹,只有回来复命。”
话说到这里,大厅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忽然一声咆哮响起,陆乾重重一拍,将座椅扶手打得粉碎!
“无耻懦夫!卑劣小人!”在这一刻,对杨济业牺牲的无比悲痛,全部化成了熊熊怒火,陆乾怒吼着,声音在大厅中不断回荡。
“怂恿同门为己赴险,撺掇师长行不义之事,连累杨师兄牺牲自己的性命,换得大家的生机。”
“但此子!竖子!逆徒!竟然连这份责任都不愿承担,无耻至极!懦弱至极!卑劣至极!”
“我真为杨师兄,还有那遇害的十几位弟子,痛心!不值!”陆乾面容都扭曲起来,如同一头咆哮的怒狮,“为何死的不是这个祸害!豁出性命保他筑基,又算什么,有什么用!”
恐怖的灵压在大殿中弥漫,潮海般的神识如同海啸般四处卷动,所有人的呼吸都凝滞了,心中惊恐不已。
没有人见过这样的陆乾。那个一直以来,都从容不迫、沉着冷静的掌门,此刻抛开了所有的风度和涵养,肆无忌惮地发泄着自己的悲痛和愤怒。
没有人敢说话。连江青枫也只是担忧不已地望着陆乾,想着或许师弟发泄出来会好一些,看着他似乎吼完了力气,摇晃着坐倒在座位上。
一时间,厅中只听到陆乾重重的喘息声。
王羽忽然说:“谭云兴就这么出走,什么都没留下?”
出乎意料地是,李达摇了摇头:“他在御风兽背上,留下了一封信函。”
“哦?里面写着什么?”
“哈!”陆乾讥讽地笑了一声,“写了什么,就写了一句话。你们自己看吧。”
他掷出了一张信纸,王羽接了过来,扫了一眼,又递了下去。
江青枫展开这张皱巴巴,似乎被撕碎又重新拼好的信纸,上面确实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我不愿当云山的罪人,我要当云山的英雄!等着我,我一定会立功赎罪的!谭云兴泣拜顿首。”
王羽又问:“这封信,别人没看过吧?”
李达忙说:“事关重大,只有我和萧师弟看了。”
王羽点了点头。
“当英雄,真是辱没了这两个字!”陆乾怒道,“他以为这是什么,是小孩子过家家吗?若是老实回来,承担罪责,我还能饶恕。现在,他这是背叛师门!”
吴妍神色复杂地放下了信纸,对这位嫡传师弟的离谱举动,她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反应。
从前是感觉师弟心理状态有些不对,急功近利,急于求成,渴望认同,也因此偶有些自私的举动,但还在可以理解的范畴之内。
怎么这一趟筑基之旅,会变成这个地步?
“英雄,谭师兄确实是英雄,但他谭云兴,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英雄之后?”陆乾还在怒骂,“害死师长、害死同门,不敢承担责任,拿一句漂亮话做幌子,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逃避了吗?我怎么不记得教过他这些!”
王羽忽然说:“掌门,事到如今,你这么愤怒又有何用?子不教父之过,谭云兴没有父亲,从小受你教导,现在变成这个模样,你罪过不小!”
“教不得法,育人无方,这是你的过错!”
“与其毫无意义地发火,不如好好反思一下。”
陆乾身躯一晃,被这一句话重重锤在心口,一下子哑口无言。
江青枫低声急道:“王师兄!”
林乐识藏快速运转,试图转移话题:“掌门,或许也没有那么糟糕。谭师弟在青州失踪,又留下了要立功赎罪书信,难道诸位不知他的打算么?”
郑端啊了一声,忍不住叫道:“云山祖脉?!”
按照这个推论,谭云兴是想隐在青州,以求夺回云山祖脉,以此光辉的功绩赎罪,再重新返回云山派?
被王羽当头棒喝,陆乾深深吸气,终于理顺了自己的情绪,但仍忍不住冷哼一声:“我现在都不敢说收复祖脉,他倒是会异想天开。这只不过是他给自己找的借口而已,不必有任何期待!”
林乐摇摇头:“我派无法收回主脉,并非实力不足。论实力,我相信我们已经可以击败清灵宗。只是如今我派是沧州宗门,若是北上,引发的就是两州冲突,到时候我们面对的可就不止清灵宗了。”
“除非我们愿意放弃沧州的根基,重返青州,当然这里还牵涉到信任度等等问题,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就不岔开话题了。只是,如果谭师弟真的有心,他以散修身份,还真就能潜伏在青州,说不定能够为我们的光复大业起到作用。”
陆乾已经失望透顶,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