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那位峰主在醒来后选择以死谢罪,就连遗言都没留下。”
书房的气氛有些沉默。
只剩下羽莺端着茶杯抿热水的声音,尽管她已经尽可能用轻松的语气说出这段往事,现在他算明白为什么羽莺如此喜欢窥探他人内心了。
至少,她要保证从自己手里送去宗门的人,必须没有任何二心,更不能是其他宗门埋下的钉子。
“紫霄宫就任由这件事过去了?”
少年突然开口,将手里的宣纸推了过去,美妇很自然接过,看着上面的药材淡然一笑。
“自然不会算了,只是当时整个九州有头有脸的宗门都在,若是这时候掀桌子,先不说让人看笑话,紫霄宫哪怕再强大,也不可能和整个修真界为敌。”
“再者说,在会武前大家都默认了这些规则,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干预,否则便会群起而攻之。”
“这次是紫霄宫吃了亏没错,但我们自然也有利用规则受益的时候,不是么,我们紫霄宫向来大度,以理服人……”
“嗯,十年前柳师叔在天水偶遇玄阴门长老和那叛逃弟子,于是顺手将那年轻的长老斩下,还顺便留了那叛徒一只手,可惜还是逃了。”
嘴角抖了抖。
好一个大度,好一个以理服人。
“你是天权峰的弟子吧。”
“嗯?”
眉头一扬,她也没想到江枫居然能猜出来这个,但她并未回答,只是静静等待着少年继续开口。
“东洲和我所在的清水县直接南疆交接,哪怕是这样也就留了两结丹期的看门,一个元婴期的坐镇州城,而且这配置完全足够。”
“至少在我生活在清水县的十几年内,没有她们摆不平的事情,我稍微向徐掌柜打听过双峰城内的修士,九成都是结丹以下,甚至结丹期的也几乎都能叫上名字。”
“估计也就几十……算百位左右的结丹期高手吧,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境界,但你这副模样就敢下床敢出门……”
“哪怕是元婴,应该也是元婴里面最顶尖的那种。”
“守个门怎么可能需要你这种级别的高手,把你留在宗门用处不是更大么,只有可能是你被排挤,而且你自己想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不过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师姐会放心把自己丢给羽莺,而羽莺又为何会连站都站不稳的情况下,都还要出来保护自己。
除了同门的缘故,恐怕是师姐斩杀玄阴门长老,并且留下叛徒一臂,才让羽莺如此尊重自家师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师姐这算是给她,给整个宗门都出了口恶气。
嘴角微微上翘,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恢复了之前笑眯眯的模样,将药方拿在手中仔细翻阅,虽然她不懂医术,但药性还是能一眼看出来。
不过么。
“修行中人,若是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了谈何……”
“你先手别抖再说这话。”
一句话让羽莺脸上的笑容凝固。
本来就虚弱的厉害,加上又正巧这几日来了月事,更是让她躺在床上都疼的死去活来,不光魂魄受到煎熬,身体亦是如此。
于是乖乖将宣纸折叠。
“没想到师兄还懂得医术,这方子我先收下了,若是不生效……”
依旧笑眯眯看着江枫。
某人压力一瞬间就大了起来,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他算彻底摸清楚了这疯女人的性格,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
“我先说清楚,给你开的这方子是以前我未婚……前妻每次都疼的死去活来,然后开的镇痛药,虽说治不了本,但治标肯定没问题。”
“没想到师兄年纪轻轻就拥有如此丰富的感情经历,当真是我等楷模,十七岁就已经成婚……还离了婚?”
眨动着眼睛,换做别人听见这句话一定会认为羽莺在阴阳怪气。
但江枫并不会觉得。
为什么呢?
因为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大龄剩女,或者说修真界本来就要慢很多,绝大部人都是在自己没有提升空间后才会去考虑结缘一事,很显然羽莺还没到那个程度。
“不,是丧偶。”
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不过羽莺倒是没当真,以她的性格自然更加关心另一件事。
“听师兄的语气莫非是有治本的法子不成?实不相瞒,妾身每月都被折磨的不轻,少则三日,多则五日,总归会有些影响修行,若是能根除那再好不过了。”
叹了口气,她确实不知道江枫还懂点医术,手里的丹药绝大部分都是以提高实力为基准,反倒没有那种能镇痛的,自己该疼的时候还是疼的死去活来。
可江枫嘴角抖了抖,然后硬生生忍住了。
美妇觉得有些奇怪,这家伙明显是有想说的话,于是眼睛一眨,眼眸又一次变的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