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小流氓!”
气氛破坏者。
面对坦诚的少女,江枫用这么一句话就挡了回去。
在岑月月眼中,江枫把这些好不容易缴获的战利品都交给自己,是一种非常讲义气,非常慷慨的表现。
但在他自己眼中,这不过是为了保命。
别忘了岑月月的身份,哪怕对方不可能因为眼红这点东西就对自己动手,他也必须规避掉所有风险。
自己也是运气好,遇上这么一位讲道理又有教养的大小姐,如果对方教养没那么高呢?
怀疑自己拿走侯忠孝的乾坤袋是为了窃取家族机密,我能说清楚?
包括手里那本记载着絮火谣的书籍,这玩意儿好不好用?够不够厉害?能直接一个人玩出来生化危机的效果,莫非以为江某人不心动么。
他只是比较清醒,知道什么能拿,什么不能拿。
“我拿这些东西又没用,不如你拿回去交差好了,说起来,你之后作何打算。”
很自然将这个话题糊弄过去,岑月月捋了捋鬓角长发,略微思考了一下后也得出答案。
“继续往南,到了南疆境内之后等一下壮壮,他能通过蛊虫感觉到我的方位,然后我们姐弟两要回家一趟,不光是要将侯忠孝已死的消息带回去,也要去问个清楚边境究竟是怎么回事。”
“若是要开战,我们岑家寨又免不了要被人戳脊梁骨,就算被家族除名,但终归是从我们家里出来的人,爹爹怕是又要生气。”
“真是的,你们中原这么多修士,个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浩气荡然,斩妖除魔,以天下为己任。”
“结果倒好,反而利用侯忠孝大肆传播蛊毒导致这么多百姓遇害,原因居然仅仅是为了自己所属的势力开战时能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唉……”
神情有些低落。
如果是站在一个顶级势力家族大小姐角度,她并不会认为这有什么不妥,为了能给敌方势力施压,小小的牺牲在所难免,这也是她在家族里听见过最多的话。
就是身为掌权者,不应当有无聊的同情心,一切以家族利益至上。
但。
如果只是站在一个修行者的角度而言,她认为这种行为反而本末倒置。
哪怕是她遭遇到这些百姓的谩骂,敌视,甚至对她动手动脚,岑月月自始至终都没对他们下过手。
反倒是江枫替她擦了屁股,或者说手上染了不该染的血,还没等她叹完气呢,江枫就突然反问一句。
“彼此彼此,你不会以为南疆就很干净吧。”
“蛤?”
瞥了一眼,侯忠孝已死,他的灵魂自然被江枫拿走,全部涌入了自己的大脑。
虽然没从里面翻到什么太多有用的信息,但他隐隐猜到了什么。
“首先,他是怎么来这里的,明明窃取了家族机密,非但没有关押或者监视,而是驱逐出境?你就不觉得诡异么,让一个叛徒带着南疆秘术满世界乱窜?”
“其次,东南西北这么多地方能跑,为什么偏偏来北面,还来到一个对南疆人敌意最大的峰州定居?”
“他的身份也恰到好处,是被两个家族除名的叛徒,你不觉得这个身份很微妙?”
“哪怕被中原派系拿这件事指责,也无法真正将责任扣在这两个家族头上,因为除名是既定事实,况且这叛徒还死在了你们手里。”
“无论是谁拿这件事出来说,你们都能挡回去,双方都各自有十足的理由,你还说过,双方除名驱逐出境,甚至是你们大族长给出的和平解决建议。”
“你可以认为这是巧合,也可以认为是我在阴谋论,但说的通透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岑月月突然一下不吭声了。
看向江枫的眼神有点像是看待怪物,沉默了好久,她才慢悠悠开口。
“你的年龄和内心看起来好像完全不符。”
“过奖。”
摇了摇头。
体内灵气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每天都四处奔波,疯狂消耗灵气,他能感觉到自己似乎比以前更凝实了几分。
内视一下丹田,发现其中漂浮的发丝越来越多,而且浓度相当不错,看起来仿佛随时会凝结成液体,自己这算是炼气九层还是八点五层?
“既然你要回去一趟南疆,我也正好回双峰城,说实话出来这么多天,身上的存货也用了个七七八八,再不回去补货我怕是要饿死在荒郊野外。”
“以你的本事哪儿能饿死,说起来你……”
眼珠一转。
听江枫这语气,很明显是打算离开。
两人本就萍水相逢,只是因为某些误会在一起同行这么长时间,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