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媒婆可不知道,她这一番话又将秦老汉的心思坚定了几分。
秦老汉给秦大妈使了一个眼色,秦大妈不肯动,又重重的“咳”了一声,秦大妈才不舍的进屋又取出来一个包裹,里面是上次媒婆带过来的二斤白面。
“她婶子,你上次来说要给我们家淮茹说亲,我们得谢谢你。”
“可谁承想等晚上她干活回来的时候,我们一问,这个死丫头竟然心里头有人了。”
“是死活不肯去京城相看啊......”
秦大妈一副苦脸,“这白面您拿回去吧,又劳烦您跑一趟,可真对不住您了。”
媒婆一听,什么?上次还说的好好的,让我下次来的时候带你家姑娘一起进城去相看,结果让我白跑一趟?我这来回车费就2毛钱啊,这怎么能行?
知不知道我白顾氏早些年是干嘛的?无论是哪家的贞洁烈女到老娘手里不得是服服帖帖的?
媒婆直接吊起三角眼,左手“啪”就一拍桌子,“就没你们这么干事儿的啊!”
低头一看右手里的玫瑰花饼,脸上顿时浮起一丝讥笑:“哦,我知道了,无论是这庆明斋的饽饽还是天福号的炉肉,都是秦淮茹的小相好拿回来的吧?”
“啧啧,合着刚刚我捧你们几句你们是不是就找不到北了?”
“合着就这么两块钱的东西,你们就惦记把女儿送出去啦?”
“真是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
媒婆慢条斯理的将玫瑰花饼最后一点吃到肚子里,拿起碗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立马拉高了筹码:“人家光彩礼就愿意出10块钱!”
“这可是十块钱呐,你们家在乡下一年到头一年也就能分个十块八块的吧?”
“你们也不想想,现在城里哪一家找媳妇愿意找乡下的?”
“还不是我,苦口婆心的来回劝着,又说我这个远房的侄女长的漂亮,手脚麻利,又说人也规矩,家教也好。”
“结果,你们就是这么一个家教?这岁数刚刚到年月就准备跟着野汉子跑啦?”
“传出去丢不丢人?”
秦淮茹在里屋听不下去了,直接高声反驳:“才不是野汉子,我们认识好多年了!”
媒婆撇了撇嘴:“哼,要不怎么说你们家眼皮子浅了吧?是在京城里学徒的吧?”
“不是我瞧不起他,这满京城里学徒的多了去了,就算出师了,还不是得自谋生路?搁最后有多少能在京城留下的?混到最后还不是得乖乖的回乡下种地。”
“这京城里鱼龙混杂,是那么好待的地儿?”
“上次就跟你们讲过了,第一,得有房,人家老贾家在东城南锣鼓巷有自家的房子;第二,得有个正式的营生,人家贾东旭是在娄半城开的厂子里上班的,一个月就30几块,吃喝不愁,还有存款。”
“娄半城听说过没?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喊错的外号,那可是趁老了钱了!”
“贾东旭的师傅是厂里的高级技工,在人家娄老板面前都说得上话,连带着娄老板带着对贾东旭也是器重的很,说不定哪天人家就五、六十块钱一个月了。”
“也就是贾东旭的母亲也是乡下的,觉得乡下人家朴实,人家才不嫌弃咱们乡下姑娘。哎呦,也就是咱们沾亲带故的,有这种好事一下子就想到你们了。你们家可是烧了高香了。”
这连珠炮的一番话说的秦老汉两口子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
媒婆又喝了口水润嗓子,从胸前扯出手绢擦了擦嘴角,对着秦老汉和秦大妈就是痛心疾首的模样:“大哥,大嫂,不是我说你们,你们也太宠孩子了。”
“这孩子不懂事?你们俩也不懂事啊?”
“这......”媒婆的这一顿天花乱坠,又把秦老汉一家说的动摇了,秦家大哥看不过去了,喃喃的回了一句:“婶子,我妹的朋友是在京城读书的,高中刚毕业。”
“哟,读了几年啊?我可是老京城,给我说说,是在哪儿个学校?我听听?到底有没有?”
“2年,说是东城区的第五中学。”
“五中啊还真有,细管胡同13号嘛,离着南锣鼓巷就几步路,那个学校是平民学校,可是不收学费的。要是真搁那读书,这家里一看就没什么钱啊?”
“这京城现在谁家不送孩子读书识字啊?就连城门根儿底下(京城口语特指穷人)卖苦力的都得送孩子去平民学校读书,不读书不行啊!这不识字连当学徒都没人要。”
“再说了这初中、高中要六年呢,合着这位还是个读书有天分的。”
媒婆停顿了一会儿,让秦老汉一家过过脑,然后才轻描淡写的问:“咱也不是瞧不起人,那孩子考上大学了么?”
秦家大哥此时已经被媒婆反驳的面色通红,略带结巴的喃喃的回复:“没......没有,说是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