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一折子戏,仁春和宜春俩孩子回来后,王德明从阎宝珍手里接过来20块钱结账,一共花了14块6毛钱。
阎宝珍略带了几分担忧的问道:“德明,你屋里的钱匣子里可就剩不到10块钱了,这可才月头......明天拜师礼请砂锅居的钱,你不用担心,姐已经提前付好了。”
王奎氏立马在边上笑着补充了一句:“德明,你们可真是亲姐俩,你平时一声不响的往家里买米面粮油;你姐也是不声不响的就提前把砂锅居的帐给会(结)了。”
王德明闻言笑了笑没有答话,潇洒的数出15张递给伙计,“不用找了。”
伙计立马高声吆喝:“人字一号房,贵客赏钱4000!”
立时各个院里都响起伙计的谢赏声。
将剩下的5块钱揣兜里,王德明无所谓的摆摆手:“姐,外头放着的都是我用于日常花费的零钱,我还有其他的藏钱地儿呢......”
“倒不是防家里人,最近看报纸,不是有个飞贼,到处偷东西么?”
到了姐姐家,常老头一家三口和姐夫常有光照旧没在家,也不知道去哪活动去了......
王奎氏带着两外甥去正房的西屋睡觉,王淑琴和阎宝珍在中堂里说着小话。
王德明则是回屋先把手表从柜子里找出来带上,看了眼时间,才下午3点,想了想挪开了樟木柜子。
这块手表是他在亨得利买的一块八成新的日志型劳力士,是1945年出的Jubilee蚝式代扣纪念表带,花了他大概100块大洋。
挪开樟木箱,掀开方砖,打开铁箱子,王德明从里面仔细挑出来20块普通的民国三年袁大头。
将袁大头放进下衣兜,拍了拍“哗哗”直响,感受了一下重量,王德明去南房推着凤头车就准备出门,阎宝珍从中堂出来问:“德明,怎么又要出去啊?”
“嗯,我去趟印老板那一趟,节前不是因为时间紧没去么?”
“好,那你早点回来。”
王德明从姐姐家出来,先沿着鼓楼东大街一路向东,到了东四北大街再一路向南,就到了东四附近,就在东西向的朝阳门大街和猪市大街交汇处。
为什么叫东四呢,因为这边有几座四柱三门三楼式牌楼,因位居皇城之东,故称东四牌楼,简称东四;
这边的地名也因此而来,比如东四头条......东四十条等。
牌楼上面都有大字,“履仁”牌楼西向,透过牌楼明间可见景山万春亭;
“行义”牌楼东向,远处可见朝阳门城楼;
“大市街”北牌楼最中间的门,铺设的有轨电车,时不时的响着“铛铛”的铃声;而小轿车、洋车、三路车、自行车则从左右两旁的牌楼门通过。
牌楼左右的道路两旁都有好多拉着洋车和三轮车的车夫,大多穿着对襟粗布摞着补丁的马褂,黑面的布鞋在这边等活;
路口处还有一些身穿长袖大褂和西装的人不断的在那附近晃悠着,时不时的跟路搭人话,隐蔽的展示着自己的手心......
到了之后,王德明小心的观察了一圈,然后直接将自行车停在一个梳着三七分,身着串绸长衫的中年男人身边,低声的问:“今儿个袁大头什么价?”
西装的中年男人一看王德明的年龄是个半大小子,又骑着凤头车,心头就是一喜,嘿,看来今儿个该找我赚钱啊?指不定偷偷拿家里的大洋出来换钱的......同样谨慎的左右观察了一圈,低声的回复:“今儿个行情是10块8毛。”
“凑个整11块,收不收?”
“哎,得嘞,敢情今儿个还没开张,咱交个朋友,就赔钱收了吧......小兄弟跟我来......”
王德明也是艺高人胆大,直接就推着自行车跟着这个中年男人到了,朝阳门大街路南的永安堂药庄边上的胡同里,找了一处隐蔽的拐角后,王德明将20块大洋掏出来,在手里颠了颠递了过去。
中年男人挨个在大洋上吹气,放到耳边听......然后又仔细的看着大洋的日期:“嘿,算我倒霉,竟然都是民国三年的......”
王德明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心说:后世的收藏热,连大洋都成古董了,还有人特意把几种特别稀少的大洋标记出来,最贵的能卖到上百万。
自己虽然没记住具体的那个上百万的大洋名称和外形,但是把自己收集到的日期和品类最多的拿出来换钱,总归错不了。
而且按照后世的增值来看,这个时代普通的大洋也好,大黄鱼和小黄鱼也好,都没有什么大的收藏价值。
不说别的,就自己现在戴着的这块45年出的劳力士手表,当初花了自己上百块大洋,放到后世按照大洋的人民币兑换也就2、3万,但是如果按照手表的收藏价值,最少也能卖到上百万......而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