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酒,高等提供四壶约六斤酒,顶级提供八壶约十二斤酒,这些酒对于唐朝人而言,勉强可以喝到兴处,像李白这个级别酒量的人,勉强够他一个人喝到半醉。
如果想要加酒,则需要提供一千六百文,这样的开销,还不算前来唱曲或跳舞、奏乐的服务费,那个才是大头。
哪怕明月最普通的酒席,通常平均消费在九千钱,是基础消费的四点五倍,如果是顶级的消费,那就要超过十万钱。
明月楼这一次被烧成白地,柳月儿不仅计算了房产的损失,还计算了营业额的损失,也包括了人员伤亡的损失要说柳月儿也足够黑,经过她的计算,凉国公府至少要赔八万贯……
李贤望着柳月儿的计算结果,淡淡地笑道:“我以为本王黑,你可比本王黑多了……”
柳月儿道:“若非大王,凉国公一文钱也不会赔!”
李贤点点头,柳月儿说的倒是实情,如果明月楼背后没有其他后台,这次损失,大概率是随便拉出来几个仆从过来顶罪,至于损失,绝对不可能赔的。
大唐从来没有暗箱操作,人家是明箱操作,因为无论是武德律,还是永徽律,法律就是这么制定的。
契苾何力和李弘飞马赶到。
看押的多兰葛失尼韦高杰望着李弘道:“太子殿下,凉国公,卑职有礼!”
李弘大手一挥:“把人放下来!”
韦高杰道:“大王军令,末将不敢不从!”
李弘道:“带本宫去见雍王!”
他下马,大步走进府中
契苾何力望着多兰葛失尼,他哭道:“主人……主人救我……!”
契苾何力恨恨地瞪着多兰葛失尼,眼中原本的愤怒逐渐平息下来。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耳边多兰葛失尼的哭诉慢慢消失了,一瞬间,全世界只能听到他自己沉稳有力的呼吸声。
契苾何力非常愤怒,可是愤怒之后,他反而冷静了下来,他恨的却不是李贤,而是那些把他儿子当枪使的世族门阀。
“拜见太子殿下!”
李弘走向李贤道:“六郎,此事……”
李贤严词拒绝道:“不行!”
李弘道:“契苾贞也是受到小人挑唆,凉国公大功于国……”
“太子殿下,这是两回事,凉国公是凉国公,凉国公大功于国,贤也是甚为钦佩,若是有朝一日,可在凉国公麾下,令旗所指,贤莫敢不从!但,契苾贞是契苾贞,他不是凉国公,也没有给大唐立过功,他知法犯法,今日敢跑到明月楼杀人放火,明日是不是也敢跑到太极宫放肆?我若纵了他,日后长安还有法度可言?”
李弘耐心地劝道:“此事可从权!”
李贤毫不客气地道:“事事皆从权,置大唐国法于何地?”
“六郎……”
“太子殿下,不必说了!”
李贤道:“多兰葛失尼昔日在凉国公麾下,也敢轻慢军法吗?凉国公自家也是熟知兵事的人,当知令行禁止,杀人放火,是何等罪过?”
李弘道:“六郎,你卖我一个面子,此事权当与凉国公做个交易!”
“太子殿下,我需要好行商事,也多做交易,可有些事,是不能交易的!”
李贤摇摇头道:“此事太过恶劣,影响极坏,若是不深究,让天下人如何看待大唐朝廷?就凭铁勒人的出身,就是可以在长安肆无忌惮,置大唐国法于无物?可以肆意屠戮我大唐子民?烧我大唐一品亲王的别业?”
李弘听到这话,只能苦笑。
李贤的话也有道理,毕竟长安是天子脚下,出现此等恶劣案件,不处理是不行的,而且必须严肃处理。
“那好吧,你把嫌犯交给有司处理!”
李贤摇摇头道:“我是雍州牧,长安乃我治下,此案我亲自处理!”
“多兰葛失尼是从四品中郎将,除授罢黜之权在你手上,生杀之权,却在陛下手上!”
李弘现在也在动脑子了,李贤跟他讲规则,他只能按照李贤的要求来做。
李贤严肃地道:“阿爹赐我白旌黄钺,便宜行事,我自是有权杀人!”
“先斩后奏,是为便宜行事;我只求六郎变通,先奏而后斩,可否……”
李贤淡淡地道:“那父皇授我便宜行事之权何用?若在军前,距京城千里之遥,哪里有时间请示阿爹?”
“现在不是不在军前吗?卖给凉国公一个面子,先向陛下奏请,再行处置!”
李弘道:“不过迟上个一日半日,又有什么打紧?通融一下,便可换得凉国公的鼎力相助……”
李贤道:“我给太子殿下一个面子,赔我明月楼的损失,还我二十九条人命,此事可以商量!”
听到这话,李弘松了口气。
凉国公契苾何力也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