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盈秀望着这座宅子道:“这里好美!”
此时已经下了小雪,整个庄园所有的亭榭阁楼,都披上了一层雪衣,晶莹剔透,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非常瑰丽。
“若是喜欢的话,咱们就在隔壁建一座学院,把这座宅子留下来!”
李贤看着这座从官府手里购买过来的宅子,心里也非常喜欢,在后世的时候,他的收入虽然不算低,可是买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还东拼西凑,好不容易买了房子,结果没撑一年时间,李贤的房子就从一百八十多万,掉到一百二十多万。
别说这么大的庄院,李贤做梦都不敢。
杨盈秀不解地道:“你要办学,为何不让刘侍读或李侍读。哪怕是王参军过来也行啊!”
李贤淡淡地笑道:“就是因为我的身份太敏感,这件事还不能让他们做,你也是世族门阀出身,我若是真办这么一所学校,睡不着觉的人是谁?”
“天下世族?”
杨盈秀不以为然地道:“你不是已经得罪他们了吗?还怕再得罪他们?”
“何止是天下世族啊,陛下那里也恐怕睡不着觉了!”
李贤两世为人,深知世族门阀可以屹立不倒,就是因为他们掌握着知识,掌握文化,现在李贤虽然号称天下公敌,只不过,世族门阀肯定会阻止他成为太子,可是如果李贤利用其麾下的李善、刘纳言以及王勃等人的影响力,开一座巨大的书院,那么等这个书院成长起来。就会形成一个新的门阀。
历史上,这么做的人其实是武则天,她并没有直接建学校,而是选拔人才,将寒门出身的人才笼络到麾下,称为北门学士,也是武则天可以当上皇帝的中坚力量。
夺嫡,其实夺的就是名望。
也可以说要掌握舆论大权,这些舆论权力掌握在世族门阀手中,李贤现在还不能这么做,因为李治不放心,现在的李治,因为身体原因,变得非常敏感,如同一个更年期的妇女。
李贤的打算还是从技术着手,打造一个属于李贤的利益群体,这个利益群体不是世族门阀,也不是寒门,而是最让人忽视的工匠群体。
因为他们这些人不被人注意,才能让李贤可以缓缓图之。
杨盈秀望着这座别墅道:“这里可比长安好多了,真不舍得建成一座学堂!”
李贤笑道:“这里房子这么多,你也住不完……咱们可以把前面的院落当学院,后面居住……”
杨盈秀一脸凝重地望着李贤道:“六郎,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消息?”
“什么?”
“韦思谦父子三人,同时升官!”
李贤微微一愣,韦思谦这个人他是知道的,他们父子三人,先后成为宰相,一时间把京兆韦氏推上巅峰:“有问题吗?”
杨盈秀苦笑道:“韦嗣立韦二郎与三娘有婚约……这一次他们父子三人升官……但愿是我多想了!”
杨盈秀自己知道自己身份,这辈子想要成为李贤的正妻很难,除非她走武则天的路,把李贤将来正妻斗下去,可问题是,如果她所料不差的话,李贤的正妻就是她的堂妹杨三娘。
……
长安太极宫甘露殿内,李治看着一直跪在丹墀下的李弘,叹息了一声道:“起来吧,朕知道,你与六郎不同,他是任性,你却是实实在在在谋国,你是太子,总要多担待一些!”
李弘站起身,望着李治道:“父皇,儿臣错了,儿臣也是受人蒙蔽,本应与六郎相互扶持,还望父皇不要迁怒六郎!”
李治淡淡地道:“朕难道真的是那等刻薄寡恩之主吗?”
李弘故作夸张地松了一口气。
李治淡淡地道:“朕从未想过处理六郎,他的毛病是跋扈,骄横不可一世,连东宫储位这等事情,他都敢搅风搅雨。朕不敲打敲打他,只怕翌日你做了皇帝,你不动手处理他,也会有人替你处理他!”
“父皇英明,洞见万里!”
李治一笑道:“你和六郎最大的不同,便是你肯花心思,哄你阿爹高兴,六郎那个浑小子,从来都只有旁人哄他高兴,他却从来不会去哄旁人。”
李弘这段时间其实已经想明白了,他针对李贤其实并没有意义,因为李贤和当初的魏王李泰并不一样,李贤并没有向朝中推荐任何人。
就算与李贤斗,他能怎么办?
伤不了李贤根本,李贤只要不犯了李治的忌讳,那就完全没有问题,小过小错,就算闹上台面,了不起就是挨一顿训斥。
问题的关键是,李贤并不是他的首要敌人,他真正的敌人是另有其人。
李弘道:“父皇,儿臣做这个太子太难了,很多事情都不受控制,最近有人谣传,六郎在洛阳袒护杀人凶犯,儿臣从不知,可弹劾奏折已经上了,这个太子左坊主事崔神庆,在别人眼中,他都是儿臣的人……”
李治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