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护府内出现过很多墙头草,也有很多二五仔,比如突其骑等部,还有西突厥各部,可是于阗却是一个另类,他们一直站在大唐这一边,无论是大唐强或弱,这都是一个亲近中原的政权。
李贤从校场回来,直接大都督府的书房里,他开始挥笔写字,其实李贤最不满意的是自己的字,与李贤本尊相比,他的字差得远。
李贤认真地练着字,雍王府的属臣们则非常焦灼。
李善耐心地劝道:“大王,此事还须及早处置,否则一旦于阗掌握整个毗沙都督府,便真的大势已去了。”
李贤继续写字,不说话。
刘纳言压低声道:“大王究竟在等什么?”
王勃苦笑道:“他在等裴长史!”
王勃算是猜透了李贤的用意,李贤这一次出兵到凉州,担任凉州行军总管府兵马大总管,其实就是充当一个旗帜,也是充当一个靶子,吸引吐蕃的细作注意。
李贤在凉州不动如山,论钦陵只怕是一时半会无法判断李贤的用意,也可以给王方翼赢得有利的时间。
李贤越是不动,论钦陵越是无法判断大唐的主攻方向,因为李贤才是真正的风向标。
李贤指着写好的字望着李善道:“伯规,你看看,本王的字可有精进……”
“大王……”
此时的李善急得嘴上都长了水泡:“圣旨走的是军驿,日行八百里,现在他们已经过凉州,一招不慎,大乱将起啊!”
“完了,一切都晚了。”
刘纳言道:“就是现在想阻止,只怕也来不及了!”
李贤终于道:“怀亮,裴长史呢?”
“末将去请裴长史!”
李贤虽然是第一次充当行军兵马大元帅,李治给他配的副手却非常豪华,除了有常胜将军契苾何力,还有文昌左相,白江口战神刘仁轨,其实刘仁轨在白江口之战前,并没有领过水师,甚至他在东征高句丽之前,从来没有担任过军职。
当然,除了这两位将相之才辅助,李治还给李贤配了裴行俭这个长史,裴行俭才是李治给李贤的定海神针,他不仅是苏定方的学生,深得苏定方的真传,更是在安西担任多年的西州长史,更是担任过安西大都护的人。
裴行俭扬威安西,让各部归附大唐,可以说功不可没。
很快,裴行俭到来:“拜见大王!”
裴行俭是一个非常高傲的人,他反对立武则天为皇后,被发配到安西二十多年,刚刚回来就被发配到凉州担任凉州大都督府长史,要说裴行俭心中没气,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裴行俭对李贤的称呼就很说明问题,他认李贤是雍王,却不称其为大总管或大都督。
“裴长史,善知兵事,你以为吐蕃主力会进攻哪边?”
李贤也没有在意裴行俭不给面子,而是温言问着裴行俭。
裴行俭以为李贤会摆大总管的面子,利用权柄,给他一个下马威,他早就听说过李贤擅长使用权柄,他以讨逆臣之名,直接斩杀贺兰敏之,更是在大非川将薛仁贵麾下部将斩杀,最擅长立威。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贤居然没有借着这个机会发难,反而笑眯眯的,在裴行俭眼中,已经给李贤打了一个笑里藏刀式的人物。
裴行俭假装沉思片晌,说道:“下官见识当真是浅薄得很,吐蕃有东进河湟的可能,也有北上安西的可能,哪个可能性更高一些,下官也判断不出。我筹备粮草,忙于全军操训已近半月,这三五日来,与各部将领也无联络,敢问大王,朝廷有什么最新的训示传来?”
李贤也看不出裴行俭有什么姿态,心想他真不是简单人物,不能等闲视之:“朝廷在出兵之前,赐本王白旌黄钺,临阵决断,便宜行事之权,朝廷虽然有争议,只是与凉州无碍!”
裴行俭收起了轻视李贤的心思,别看李贤年轻不大,说话却是滴水不漏,而且李贤这一次领军出征,并没有主抓兵权不放,他将十万大军委派给契苾何力,让契苾何力屯驻在鄯州,足可见其度量不小。
虽然说,大军出征,如何各自为战是兵家大忌,可问题是像现在大唐与吐蕃作战,兵力超过二十万,战线绵延三千多里,怎么可能做到统一调度?如果万事都以统一调度,那才是大唐将士的悲哀。
李贤不专权,肯放权,这才是真正统帅的心胸。
李贤望着裴行俭,见其不肯说实说,也没有强迫他做什么,毕竟自己没有资历,像裴行俭这样的老臣,可不会轻易低头。
在一番客套寒暄之后,裴行俭告辞。
李善气得脸色铁青,他愤愤地道:“裴行俭该杀!”
李贤摆摆手道:“伯规!”
李善自知失言急忙告罪。
凉州城与中原城池一样,也就是一个廓城一个内城。内城不大,才九百步见方,州治官署、姑臧县治以及凉州大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