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清冷的光晕将整个老式街道打的一片纯白。
此时已经是深夜,路上看不到多少行人,只有小车红色的灯光疾驰而过。
刘俊鹏趿拉着拖鞋,背心随意的悬挂在左肩上,露出上身,流里流气的走到街面上某个半掩的卷闸门前。
将香烟往嘴巴里一叼,握住门把手向上一拉,瞬间来到了另一個世界。
“碰!”
“胡了!”
“他吗的,你今天手气这么旺啊!”
“妈!给我点钱,我想去吃个烧烤。”
“拿去拿去,吃完了以后记得回家睡觉啊。”
各种各样喧闹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坐在牌桌上的人们展露着众生相。
如你所见,这是一个没有招牌的小型牌馆。
一个房间里大概分布着三四张桌子,牌友们一般四人一组。
跑胡子、跑得快、麻将,各类牌型,应有尽有。
像是这样的牌馆,在湘州大大小小的县城当中随处可见。
一般都由附近几个街道一个交友广阔的中老年妇女开办。
老板并不参与牌局,只是提供场所、小饮料、负责在牌局结束以后打扫卫生。
一张桌子从今天的胜利者那里抽两百块钱的油水。
这不,刘俊鹏刚一进屋,那个在本地被称之为“三婶”的中年妇女,就乐呵呵的朝着他打招呼:
“诶呦,二毛来了?”
刘俊鹏在家中排行第二,他的爹妈就这么叫他。
他乐呵呵的跟三婶打了个招呼,环顾了一圈,没有见到熟人,则继续往屋子里走。
终于眼前一亮,在里屋一张打扑克的桌子上,见到了熟人。
“诶呦,鹏哥来了啊!”
“去,你去把位置让开,让鹏哥来打。”
被支走的那人才输了几轮,自然不想就此离开的。
走了怎么回本啊?
可回头看了一眼刘俊鹏,表情就不自然了起来,颇有些屈辱的让开了自己的位置。
刘俊鹏也是没有丝毫表示的坐上了位子,看都没有看刚刚那人一眼:
“咋样?刚刚谁赢了?谁输了?”
“吊毛嬴的最多!这小子今晚上赢了小一千了!”
“吗的,这小子今天晚上的运气就尼玛邪门了。”
“鹏哥来了,这不薄纱他?让他把赢的钱全都吐出来!”
七嘴八舌的声音此起彼伏,牌局也是顺理成章的继续开始。
半小时后,赢的盆满钵满的刘俊鹏数着手里的钱。
牌桌上的其他三人脸色难看,却还是强打出一个微笑。
旁边一人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鹏哥,你这运气也太好了,你堂堂武者,应该不会作弊吧。”
刘俊鹏当即一张脸就垮了下来,他目光逼视着旁边这个家伙,冷冷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
刘俊鹏本来长的就凶,一双牛眼睛盯在人的身上,本来就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更不用,这小子几个月前运气好成了武者了。
开玩笑的人眼神飘忽,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被称为吊毛的男人急忙站出来打圆场:
“鹏哥,干嘛啊,这小子就是输急眼了,跟您开个玩笑而已。
打牌嘛,有输有赢也很正常,没必要跟这小子一般见识。”
说着,他又不满的看了一眼出声那人:
“有点牌品好不好?输了就是输了,你没有证据你在这里瞎逼逼!
我输的最多我都没说什么啊!
也就是我鹏哥,要是遇上了别人,少说要给你俩耳刮子!”
刘俊鹏猛地吸了一口香烟,一口白烟故意往开玩笑那人那边吐:
“继续!”
其实在场几人都有点不想打了,但刘俊鹏都说话了,谁也不敢说离场的意思。
在心里对刘俊鹏充满着怨恨的同时,也只能在心里祈祷,散伙之前能少输点就少输一点吧。
这把本来刘俊鹏摸到一把好牌,心里还挺开心的。
但身为武者的灵敏耳朵,却是已经听到了外面那屋某个长舌妇对他的评价:
“老刘家的二儿子啊,一点也不争气。
我三大妈家的那个小儿子,现在在粤州那边加入了一个海运公司,一个月挣七八万哦!”
“一个月七八万啊?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这可是武者啊!”
“哎,同样是武者,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本来大女儿就嫁的不好,好不容易小儿子还成武者了,还以为老刘家能够发迹呢……”
其实这样的牌桌,正是邻里街坊最好的八卦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