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我的刀呢?”
雪戈面不改色地问道。
雨由利拧了拧脖子,愈发癫狂的精神反倒是顶住了雪戈身上的杀气。
“呐,雪戈,你想啊。”
“难得有一个机会,不同忍村同一阶段的下忍们,来到一个地方,不约而同地为了成为中忍而厮杀。”
“就像火影说得那样,这也是一场战争啊。”
“但是这和真正的战场又不一样——”
“我们有互报姓名的余裕,也有各怀心思的自由,还有兵刃搏杀的权利——”
“这比真正的战场还要完美多了!”
雨由利身上一大片血淋淋的,还有些地方泛着焦黑。
也不知道是和雪戈一样习惯了,还是直接不予理会,她的表现似乎没有察觉到任何痛楚,连受伤的野兽都不是。
仅仅是一头发了疯的恶鬼。
她曲起身体,压下双刀,龇着牙呼出一口气。
“所以啊……这样的战场才应该要想尽办法致人于死地啊!”
“你不怕死吗?”雪戈漠然道。
“呵呵……”雨由利冷笑道,“如果只有这样才能全力以赴的话……那也无所谓啊~”
“你大概不知道吧?我这辈子追求的就是刺激。不管是杀人还是被杀都可以,只是杀一般人没啥意思,还是得你这样的好。”
“至于成为中忍什么的,只是附赠的奖品罢了。”
“这就是理由吗……”雪戈的语气有些捉摸不明,“可笑。”
雨由利笑容一滞,脸色冷了下来:“噢?……奇怪,你身上的这种杀气……我还以为你能理解我的呢。”
“小女孩说什么死不死的……”
雪戈一边轻声说道,一边——
缓缓攥紧了手。
“……”
看台上,止水和卡卡西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都愣住了。
几秒钟后,止水脸色有些惊疑地说道:“奇怪,为什么……喂卡卡西,雪戈这是……生气了?”
“我不知道。”卡卡西摇了摇头,“但我没见过他这样……奇怪啊,雪戈这家伙不是对孩子一直很宽容的吗?”
雪戈的性格在卡卡西看来是很奇怪的。他对于那些明确有杀人犯罪经历或杀戮倾向的人可以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但是在面对孩子的时候又会反常理地温柔。
当然,这也导致雪戈在面对雨由利这种两者皆有的疯子时容易心态不稳。
卡卡西不知道是什么环境和过去养成了雪戈这样的性格,但他知道……
现在的雪戈心情很不好,比杀人的时候还不好。
“……”止水也心头也是不解,看向雪戈的目光变得有点担忧。
他所见过雪戈生气的时候,只有龙脉自己舍命去救雪戈那次。这一次雪戈那种压抑着的怒火让他也感觉有些莫名。
“几岁?”雪戈忽然开口问道。
雨由利愣了一下,眉头一挑:“我?十一。怎么突然问这個?”
十一岁……
雪戈缓缓合上双眼。
算上记忆的话——到今年,离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二十一年了。
就算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清了,连那个人的样貌都变得模糊,但有些东西终究忘不掉。
记得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同样是十一岁、躺在病床上满身是伤的女孩。
她某一天夜里突然醒来,叫醒躺在另一边病床上的雪戈一起看月亮。
第二天雪戈醒来的时候,那个病床已经换好了白而崭新的被褥----女孩已经死了。
雪戈最初并不知道那个女孩为什么会被从重症监护室转出到普通病房,后来他从一个护士那了解到……这是安宁疗护。
换个词来说,临终关怀。
曾经的白月光照进了清冷的病房,在此之后月色就从未彻底从他眼中褪去,只是随着时间流逝渐渐隐没。
雪戈一直都认为她能痊愈。没有奇迹,没有希望。她逝去得如此自然,就像注定的一样。
上一世和这一世乱如线麻的厄运早已把把雪戈的心湖练就如一口老井难起波澜,但每当看到虐待狂、暴力倾向罪人、或者是孩子的时候,他心中却会不自主地悸动。
凌虐者厌弃自己的生命。
一个还有资格活在世界上的人,还有一条命能活着的人……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啊。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狂言还是真话……”雪戈豁然睁开眼,“但,你真的让我生气了。”
一直以来淡漠得看不出情绪的眼神倏地变得凛冽如冰刀,那阴沉如墨的神色纵是傻子来了都能看得出来——
他很不爽。
雨由利和这目光对视,心里不由得一颤,随后猛地用手捏紧胸口,喘起粗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