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当归山,十方谷。
李谦雄,及李诚致、李诚陆等族老造访这片往日无人问津的河谷。
“家主,果真让洛家的火麟驹诞下了小马驹?”
李诚致话语间仍有些不信。
李谦雄微微摇头,神态从容:“七叔问我,我也不清楚,此事乃是相鸣禀告,待会见了他,一切便知分晓。”
闻言,李诚致闭上嘴巴,众人很快赶至河谷中的马妖兽场。
兽场外围,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盘膝而坐。
听到动静,老头子缓缓睁开眼睛,当看到李谦雄一行人时,立马起身。
“童道友无需多礼。”
李谦雄轻轻一挥手,止住了童武南的动作,随后问道:“相鸣何在?”
“姑爷在陪小姐放马。”
童武南尴尬一笑。
“放马?”
李谦雄错愕之余,转头对着身旁的李诚陆笑道:“都说能者多劳,相鸣如此闲心,看来家里对他的能力还是低估了啊。”
李诚陆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家主,语气平静:“相鸣不仅自己做事出色,培养部属的能力也很杰出,所以他才能常常抽身事外。”
李谦雄闻言,微微颔首。
过去一整年,李家与耿家的合作,都由捕兽房负责运转。
捕兽房也不负李相鸣厚望,在这件事上办得很漂亮,两家交易基本没有出现差错。
因此,在两个月前的族老会上,族老们一致通过了对李相风的任命,由他担任捕兽房掌事。
上计房也类似,这个倾注了李相鸣心血的新兴机构已经非常成熟。
在三乡的治理上卓有成效,很少需要李相鸣操心。
李相鸣这段时间的主要精力,除了自身的修炼,便是放在了秀峰院的筹办上。
一年前,李诚粟回归家族,向族老会提交了改革青苗院的提案。
此举一石激起了千层浪。
李家相字辈的杰出子弟,如李相仁、李相儒,乃是大房弟子。
李相裕、李相画乃是二房弟子。
李相鸣则是四房子弟。
倒是三房差些,没有涌现领军人物。
但三房类似李相风这样的才俊并不少,而且李谦雄的长女李相萍,早在两年前就步入了练气八层修为,此生筑基有望。
总的来说,家族的未来,被直脉牢牢掌控。
不管是大房二房,还是三房四房,都对目前的教育制度很满意。
而李诚粟却要打破这种现状,自然引起族老们的万分抵触。
直脉之所以舍弃青苗院,转而从内部培养精英子弟。
就是为了防止重蹈二十年前支脉逼迫直脉的覆辙。
如果家里重新规划青苗院,让支脉弟子获得与直脉弟子同等的资源,那么等这些支脉弟子成长之后,无疑会挤压直脉的话语权。
届时直脉如何自处?
要知道,目前的家族制度,无论是族老,还是家主,全都是由直脉的修士把持。
然而,支脉掌握足够的力量后,能够容忍这种局面吗?
必然不能!
而直脉修士也绝不会放弃手中利益。
两脉早晚会发生剧烈冲突。
一旦如此,家族将陷入混乱与动荡之中,甚至分裂。
可即便族老们好说歹说,李诚粟依旧坚持改革青苗院,并声称家族不只是直脉的家族。
这话得到了支脉修士的广泛共鸣,纷纷响应李诚粟。
族老们见状,又气又急,但又无可奈何。
李诚粟身份特殊,他们嘴上反对得厉害,却也只是嘴上。
毕竟老爷子还在,谁敢针对李诚粟?
不过,直脉把持着家族的决策机构——族老会。
同为大房修士的李诚致,对李诚粟的话嗤之以鼻,他与其他族老联合起来,坚持己见,无论如何都不肯同意青苗院改革之事。
但这又让支脉修士感到无比愤怒,目前支脉势弱,没有足够的力量威胁到直脉,这些人便选择罢工,以表达对现状的不满。
李家目前正处于高速发展的阶段,无论是当归山内部的经营,还是戴山的茅晶矿场,以及蒲阴山的捕兽房,都需要足够的人手来维持政治影响力。
而支脉修士占据了家族一半多的岗位。
虽然这些人占据的岗位不是特别重要,但不意味着家族能够缺少他们。
短短半個月,家族的日常运转便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
面对这场严重的政治危机,李谦雄再次搬出了老爷子李辉南。
李辉南得知后,只简单地说了句,一家人好商量,便继续闭关去了。
李谦雄以此为契机,迫使族老们坐下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