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那天了吗?”
“瞧见了。”
对话的。
正是满身伤痕的凌重,与一名老者。
凌重说道:“血战在即,以青囊宗之力,想要度过,必然付出惨重代价!”
“唉,隋洲百年前的血战,一举葬送了本座仅剩的几个老友,如今,也就云霆道人还算是旧人了。”
老者悠悠道:“希望他不要执迷不悟,妙合宗的蠢货死的窝囊,他再死了,老夫也没几个老朋友咯。”
“师尊,他们会低头吗?”凌重问道。
“如若是云霆道人,多半不会低头,这老犟脾气,看似随和,又在外头道心受挫,但他可是整個神州都有数的雷法大家,但凡御使雷法者,无不刚烈……不过,而今是他那小师弟虚千重做主,此子进退有度,亲近我宗,还是很有希望的。”
老者微微笑道。
“我们什么时候再去青囊宗?”凌重有些迫不及待。
“怎么?丢了面,想找陈景讨回来?”老者看穿了弟子的想法,失笑道:“让你把那陈景带回来,却自己也险些留在那里,连个化身都看不明白。”
“弟子,弟子……”
凌重浮现屈辱之色,握紧了拳头。
他其实准备了很多东西。
有克制法力、神识的法宝和道术。
又在各府安插内应,做出计划。
他的计划看似很粗糙,宛如小混混绑票,但其实很有讲究,主打一个出其不意,最简单的方法最有效。
在隋洲高层,也做了安排,保证短时间内不会被插手,以及引起神农鼎异动。
一套操作猛如虎。
见面之后,迎面一个百万年的火球术,差点原地去世。
一切准备,最终都成了给自己保命的底牌。
最关键的一点。
他娘的,你去参加大考,派个化身是什么回事?!
至今,凌重都没意识到自己计划泄露了。
“你再去,就是点火了,给他们一点好好考虑的空间,这一次,让袁家的人去吧,袁家低头之后,至少保全了家族,既是给袁家一个表现机会,也是给隋洲大小势力看看,何必与天灾拼的你死我活呢,出路,就在脚下啊……”
老者执棋,轻轻放下。
“还有那陈景,至宝事关重大,定不能再出疏漏,让你韦师弟去,盯着点,莫跑了他。”
“是”
……
“来了。”
望海峰上。
青囊宗宗主,虚千重仰头望天,苍天之上的景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
而上一次。
这异象带走了青囊宗整整一代人,留下一片疮痍不堪的烂摊子。
“十三年,比预料中快得多。”
虚千重回头。
大长老的身影缓缓走来,“千重,决定好了吗。”
“从未改过。”
“这骂名……”
“总要有人与外宗妥协,这个人,只可身为宗主的我来,三年前,因陈景之事,我已经被骂习惯了,而今不过是再背负一些。”
虚千重平和说道。
“血战在即,要么牺牲陈景,与一干改革成果,一切都当梦幻一场;要么保陈景,保改革成果,让弟子们再牺牲两代……唉。”
……
密室外。
匆匆脚步声传来。
“陈景,天变了。”
听见应回音带着焦急的声音,陈景中断闭关,长舒口气,收敛周边愈发真实的异象。
推门而出。
应回音难得的没有保持平静,心绪不宁如此明显的体现在她的脸上。
“我已经知道了。”
陈景点头,平静说道。
他虽然足不出户,但神识化身一直在外面行走,且各大传承法都与其他修士关联,大小消息尽入耳中。
天变的第一时间,就有所察觉。
“先处理事务,斩魔司弟子全部待命,神官安抚百姓,各处产业,都暂时停工,血战开始之后,界域之门会频繁开启,先避免伤亡,控制界域之门开启地点,再说其他。”
“明白了。”
她并没有离开,而是问道:“你怎么办。”
“我……血战将是逼迫宗门高层抉择的关键点,我已经没有斡旋余地了,只能等待安排,看宗门的选择,和外宗的决心吧。”
“不能做点什么吗?”
陈景却没有做出回答。
能做的还有什么呢。
青囊宗太弱了,它本来就没有什么议价权,在真正决定性的力量面前,只能服从。
而作为连青囊宗都无法影响的自己,更是无能为力。
怪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