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遇眉头一皱,没吱声。
去市里?
昨天不是刚去了吗?
“还去找宗校长吗?”他不解追问。
宜从心蹙着眉,没有回答。
辛遇瞬间觉得不对劲,她这可不像去拜见校长的表情……可市里头还有谁呢?
这是他第一次懵懵懂懂地,真心喜欢上一个人,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当然,他也从没想过要控制。
明知自己还在和宜从心赌气,可一见她犯愁,又忍不住地想要和她一起操心,替她分担压力。
一码归一码。
照着辛遇的想法,他一个男人,就该让着点儿姑娘家。
现在家里有事儿,也该他这个男人顶上去,不管宜从心想不想,最起码,他得和宜从心一起站在一起才是。
“我和你一起去,郑记那边有那个小伙计盯着,他特别积极,也很优秀,能看顾其他人。”辛遇道。
宜从心好奇,“哪个小伙计?”
“就是你炒鸡杂时,给你生火的那个。”
宜从心本来一脸冰冷,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
鸡杂?
你可真会给“鸡内金”起名字。
她看了辛遇一眼。
有辛遇跟着她一起去市里,像是也不错。
因为她想去市里找的人,是——杨金发。
历史教导我们:团结认可自己的人,也要团结反对自己的人。
总之,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整合一切可以协调的人财物事,包括三教九流、八大江湖、七十二行。
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
宜从心没什么“道德洁癖”,自然不认为这么做,除了有点不讲究之外还有什么坏处。
作为一个半道出家,由药物研究人员转为商业人士的宜从心,没学过什么工商管理,也没读过MBA、EMBA之类的商学院,撑死了就是受祖父的影响,读一读古籍《孙子兵法》《六韬》《三略》之类的,还有陪着老爸看些电影什么的。
总之,宜从心是个妥妥的“野鸡派选手”,做起事情来颇有些天马行空。
上辈子,她是用“制药”的思路来管理公司,以及在商业领域闯荡的。
药材,能治病救人,也有“是药三分毒”的一面。
就拿她昨天闻到的“麻黄”来说,往好了用,是“伤寒解肌第一药”。往坏了用,也会被不法分子以麻黄为原料提取去氧麻黄碱,再制成甲基苯丙胺(冰毒),使人形成瘾癖,祸乱世间。
是一把双刃剑。
上辈子她执掌公司时,无论是敌是友,还是貌似跟药行完全搭不上边儿的,她都合作过,也谈崩过,“对立和团结”只是因时因地、因着立场利益的不同,不断变化的过程而已。
最终解决问题,能达成最后的目标才重要。
当然,只有斗争和实力才能换来真正的团结,这话她更信。
大家都是出来打天下的,没有实力可以理解,但没有人会因为同情而团结你,因为所有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她并不想去朝杨金发抛媚眼,以妥协退让求着他一起去搞阎记,那样只会让眼前的局面更糟糕,也不符合她自己的性格、违逆了本心。
毕竟她对杨金发也没什么好印象,说不得对方比阎四兰还坏。
宜从心刚才之所以犹豫了一会儿,是担心那人有觊觎她的前科,去和这样的一个人谈交易,说不准会有什么人身危险。
可是,现在能拿捏阎四兰的,且还得是她踮起脚能够得着的,怕也就只有那位杨大老板够分量。
就算还有宗校长、郑明才等人有实力,可宜从心并不想将他们过度牵扯到她的私事中,像阎四兰那样的恶人,就该让另一个同样不是什么好人的杨老板来对付她才好,以免脏了自己人的手。
在表姐夫给她的那盒磁带里,她知道了杨金发借给阎四兰一笔钱,且两人签了对赌协议。
想必是因为马上要到协议的截止日期,阎四兰没完成对赌的内容,这才急哄哄地病急乱投医,想要让她嫁给杨金发,好换来不被收铺子的可能性。
而昨天她和宗校长聊天时,校长给她看了一张表,是参加交流会的名单。
杨金发的金发商贸、阎记、郑记都在那张表里。
宗校长还顺口提了一嘴,那个叫杨金发的人找过他好几次,想要通过他攀上沈氏的关系。
当时宜从心不动声色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也没跟校长提起个人私事。
照说杨金发作为三平市不小的药材商,没可能碰了这么多回南墙,还摸不到沈氏的大门。
可他明显是被沈氏冷处理了,不然也不会拐了这么多弯,甚至求到了校长头上。
至于沈氏为何不搭理杨金发,而校长提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