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是一部视角完全集中在程瑜一个人身上的电影,几乎没有多少支线的存在。
因此当程瑜找到感觉以后,剧组的拍摄进度也快的吓人。
王晓帅在刚开拍的第一个月几乎每天都处于一种非常亢奋的状态。
程瑜的状态实在是太完美了。
完美到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简直变成了二弟本人,每天到了片场,王晓帅感觉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坐在监视器前面喊一声a,然后就可以静静的欣赏程瑜在摄像机面前肆意的施展自己的才华了。
但随着时间的渐渐推移,王晓帅有点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逐渐发现,程瑜似乎陷的有些太深了。
一开始,程瑜虽然表现的多了些阴沉,但等下了戏以后,却仍旧能表现出“属于程瑜”的特点。
比如跟剧组众人闲聊,比如等下了戏以后跟王晓帅讨论刚才的表演如何该怎么样处理会做的更好。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下了戏以后程瑜的话也在越来越少。
他甚至开始一旦下了戏就远离人群,一個人对着大海发呆,又或是回到招待所的房间里闷头睡觉。
王晓帅一开始觉得有高媛媛在总不至于出什么问题。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高媛媛虽然每晚都是很晚以后才会去找程瑜,却也总会有被人看见的时候。
事实上,当剧组众人听说高媛媛每晚会去程瑜房间的时候,他们并没有什么吃到了大瓜的兴奋感,反倒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位大爷起码还知道跟妹子做爱做的事情,这起码说明他的心理还是健康正常的。
但有一天,高媛媛一脸不自然的找到王晓帅,跟他说了一件事情:
“王导,我还是觉得不太放心,程瑜有一天晚上跟我……那个的时候,他,他喊我……”
“喊你什么?”
“端芳……”高媛媛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明显的惊恐。
吴端芳,是小女的大名……
王晓帅听完也觉得这明显不是一件好事,他于是联系了很多朋友,找那些跟他同为第六代的家伙们取经,问碰上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那帮货在听到这话以后都觉得特稀罕,他们拍那些不着四六的电影时可从没见过这样的西洋景。
最后还是见过类似情况的楼烨出面给出了答案:
“一般来说,问题不是很大,等戏杀青了回京城跑两场商演,找回以往的感觉也就没事了……丫现实生活足够丰富多彩,不至于长时间陷在角色里面出不来。
要是还不见好,再送去看心理医生也不迟……”
…………
清明节快到了,二弟被大哥要求带着儿子出来给父母扫墓上香,二弟无奈之下第一次找到了老丈人家,提出要跟老丈人谈谈,跟自己的儿子见上一面。
但等到了老丈人家以后,老丈人却压根不打算出面,只让一个亲戚随便的打发了二弟。
二弟在老丈人家中枯坐了几个小时,才勉强争来了站在屋外看上儿子一眼的机会。
又过了几天以后,老丈人为二弟的儿子过生日,大宴宾客。
二弟再一次带着礼物上门,却仍旧没能争得将儿子带出来一天到父母的坟前扫一扫墓的资格。
这次失败对他的打击不小,当天晚上,他满心苦闷无处发泄,最后用酒瓶敲了自己的脑袋……
夜,某处不知名的小码头。
“刘哥,这东西能行吗?”
邓朝掂量着手中的假酒瓶,又拿起一个真的比了比:
“嚯,还挺有分量的。”
“放心吧,虽然是糖做的,但是看起来够真,敲在脑袋上也容易碎,不容易受伤。”
制片人刘杰将胸口拍的邦邦响。
邓朝看一眼坐在角落的程瑜,忽然啪的将假酒瓶往脑袋上一敲,假酒瓶一下碎了满地,成了满地翠绿的糖渣。
“是还行,一点也不疼。”
“你大爷,还好我提前多备了几个,不然今晚都没法拍了。”
两个人说着,又偷眼瞧了那货一眼,见他依然在闭目养神,不禁撇了撇嘴,对自己的一腔关心喂了狗表示相当无奈。
灯光师研究了一会,最后还是没有选择补灯,只用了远处的一艘小火轮上的探照灯作为唯一的光源,刚好可以确保摄影机能在昏暗的天幕下拍到黑漆漆的人影。
确定灯光没问题以后,各方人马当即摆开阵势,王晓帅也随之喊了声:
“a。”
一张小方桌前,五六个年轻人正围在一起喝酒聊天,程瑜则一个人坐在角落一言不发。
“二弟。”邓朝举起酒杯递到程瑜跟前。
程瑜抬头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一言不发的拎着酒瓶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