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杜尔夫也看出来了。
“教皇冕下要我们放慢进攻速度,格里高利,你觉得这合适吗?”兰杜尔夫摇晃着手中的信,“海因里希的统治已经要结束了。”
“嗯......”
格里高利沉默不语。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不说话也算是一种回答,只是比较委婉。
看懂格里高利想法的兰杜尔夫,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把信随手交给侍从,然后看着面前奔腾的河流,开始思考了起来。
海因里希大概被打怕了。
尽管他的军队在数量上依旧占优,但士气已经被打崩了。
而且随着天气逐渐回暖,行军的损耗开始下降。这对于优势的一方来说,那就是优势继续扩大了。
“要打吗?”
齐格弗里德来到了兰杜尔夫身边。
他们看着奥格斯堡,这座精致小巧的城市,却有着与之不匹配的坚固城墙。想要强行攻占有大量驻军的这里,想必会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
断水?不可能。
奥格斯堡旁边就有河流。
强攻?更不可能。
那么高的城墙就在那里。
挖墙脚?算了吧。
就德意志工程师的水平,兰杜尔夫也不太信他们。而且这样做的风险太大,性价比也太低了。
“不,换个方向。”
兰杜尔夫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巨大的地图。
作为一名南征北战过的中年人,兰杜尔夫对德意志的大部分地区,都熟稔于心。像奥格斯堡这种城市,他更是清楚不过。
如果从这里向北,来到多瑙河畔,控制整条多瑙河流域的话,或许是个更好的选择。
因为这样,就可以切断皇帝与北方的联系。
这就是战略操作。
从战略上进行逼迫,将海因里希逼到帝国东南角,就可以让帝国的大部分地区,没法给海因里希输血,甚至直接臣服于兰杜尔夫。
“我们去多瑙沃特。”
兰杜尔夫说道:“那边在多瑙河畔,控制了那里,我们就可以沿着多瑙河行军,控制整条大河了。”
格里高利认真地听着,同时尝试着理解兰杜尔夫的思路。
“会不会有点危险?”
齐格弗里德略有担心。
不过,兰杜尔夫笑了。
“这种情况有什么危险可言?哪怕我们的侧翼出现了敌人,他们也未必能打赢。就算他们真的赢了,我们也可以沿着多瑙河,一路撤退到乌尔姆,重整旗鼓以后继续作战。”
兰杜尔夫的计划十分缜密。
听着他的计划,齐格弗里德甚至觉得,兰杜尔夫是不是对一切情况,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若真是如此,那海因里希的陨落,似乎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不过,能打这么快,也算是历史的奇迹了。
从兰杜尔夫起兵,到现在才短短几個月的时间,就把皇帝打的生活不能自理。那么不妨再多想一下,如果兰杜尔夫叩阿尔卑斯山关,南下意大利入罗马的话,那位利奥教皇,又能抵挡多久呢?
打这一刻起,齐格弗里德开始相信,或许圣灵是站在兰杜尔夫这边的。
“让士兵们出发!”
......
奥格斯堡城中。
海因里希收集着四面八方的情报,对于如今的情况,有非常悲观的预测。
他可能真的要完了。
从理性角度来说,海因里希的确是这么认为的。他已经有连续半个月的时间,没有收到来自法兰克尼亚或者萨克森的消息。这说明,那些地方很可能脱离了他的控制,甚至已经发生了叛乱。
再加上兰杜尔夫向北的机动,明显是要把海因里希卡死,让他被困在帝国东南一隅。
说不定他还有奥托的指点。
消息搜集的越多,海因里希就越绝望。
只不过,从情感的角度来说,海因里希是不希望自己落败,也觉得自己绝对不能落败的。
但该怎么赢呢?
海因里希忽然叹气,然后整个人瘫在了王座上,用书本盖住了自己的脸,独自在大厅中沉默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仆人们看到这样的行为,也都纷纷低下了头。
他们难得见到皇帝这样。
“咔——”
就在此时,大门忽然被推响。
海因里希将书本拿下,几乎是在一瞬间就重新振作起了精神,将自己原本无精打采的模样收起,看着大门的方向,眼神中的坚定不容置疑。
是赫尔曼来了。
“陛下!”
赫尔曼说话的同时,海因里希看向了他的身边。
一个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身披着施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