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比来时路快了许多,卫鸿走着石梯跨过血溪之时,发现此地的珠帘般的箓文禁制竟然恢复了大半。
洞口小得卫鸿都钻不出去。
他只得又唤出血光,再次磨开禁制。
“这处法禁有自愈之能,还是一件好事,真有别人发现此处异常,也可阻他一阻。”
这般想着,卫鸿信手在此地散布了些人魂幡气机,十分微渺。
若是有人自此处过又未曾涤荡周身,他在一定范围内便能察觉此人。
卫鸿借着微光上行,不多时,光明渐而强盛,他总算要快来到地缝的开口了!
......
在卫鸿将返之际,上边等候的道人不由得生出些焦灼之意。
余泾道人几次往地隙看去,都不见动静,他带着几分烦躁与忧虑,开口道,
“这妖魔在卫上使手下不堪一击,照理说轻易便可打杀了,可为何上使迟迟未归,怪哉。”
他在自言自语,未曾指望有人回应。
此时其余道人同样有此忧虑。
莫凡双手撑住担架坐起,面目间亦有忧色。
“上使此去已然一个多时辰,着实有些长久了。不若哪位道友前去探看一番?”
这话一出,莫凡就知道自己失言了。
如果这里是卫鸿上使都要陷落的陷地,那让道友去探看,不就是让他们去送死吗,谁肯接这话茬?
果不其然,众人只是互相看了几眼,并不出声。
大家修道炼法,为的就是长生逍遥,哪个肯随意豁出性命去探路。
这些人啊,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莫凡息了声响,只是静静等待。
不想此时还真有人不长眼,跳出来拿住莫凡言语中的错处。
这人还是黎闻,年纪轻轻又养尊处优,城府忒浅。
他笑着讥讽莫凡,
“上使虽是少年俊彦,才情过人。但我观他行事冒进,还欠些历练啊!”
卫鸿的禀赋与实力明明白白摆在这儿,他是反驳不了。可这家伙年纪小啊,行事未尝不会有疏漏。
吐出上边那句话,小小出一口气后,黎闻只觉浑身都轻飘飘的,好似要飞升云端,再舒坦不过。
眼见莫凡还想反驳,他又调转枪口,语调揶揄,
“倒是莫道友,你躺在担架上老神在在,凭什么开开口就要我等出力,上使冒进的后果还要我们来弥补啊?”
话音未落,洞里纵出一人,正是卫鸿。
他遥遥听见上头似要争吵,加快一步赶来,幸而没能错过。
“不知贫道犯了什么错处,要被道友如此攻讦!”
卫鸿落到地上,漫步向几位同道走去,故作诧异地问道。
他一手蜥蜴头,一手幼狐,虽然看着是有点怪怪的,但也算得胜而归了。
既然功成,那什么冒进冲动就都是笑谈。
黎闻嗫嚅几声,还未反驳,莫凡就笑着道贺。
“恭喜道友阵斩此獠,得胜而归。宗道友在天之灵,想来也可宽慰。”
这时余老道亦是上前一步,不甘落后。
“是极,是极。上使为我等散人仗义出手,实在是高风亮节,吾辈楷模!”
一时间奉承之声不绝于耳,众人都捡好听的话说,连黎月也贺了几句。
卫鸿对几位同道拱拱手,说一声:“幸不辱命!”
一行人言笑晏晏,气氛和畅。
唯有黎闻一人孤零零站在那儿,悻悻然脚趾扣地。
若不是还顾惜小命,他恨不得一头跳下旁边黑黢黢的地洞,再也不出来见人。
待到几人回返,他默默缀在众人后头,往庄园行去。
去时路与来时路不同,诸位修行人去除隐患,兴致都很高昂,一路上谈天说地,言语滔滔不绝。
这时,黎月有意凑到卫鸿边上。
这位相貌妍丽的坤修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似贴近卫鸿,实则注意力始终在那蜥蜴头上。
她暗里瞧了许久,心中忖道,
“这头妖魔不算什么,可其躯壳沾染了一缕血海的气韵,或能藉此找到些许秘辛。”
黎月下定主意要拿下此物,霎时间眼波流转,向卫鸿款款走去。
“上使,您手上的妖魔首级可否舍予在下?我近来修行一门术法,恰能用上此物。”
卫鸿斜睨她一眼,并不搭理。
他觉着此人空口白话就想要取修行资粮,真是不知所谓。
连卫鸿自己去求道法、灵材,那都是和人换的!
她凭什么,凭脸大吗?
见着卫鸿并无什么反应。
黎月觉着方才言语或许唐突了些,又想了想,决定动之以利。
她连连取出数门法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