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中心,四块礁石比邻,十余条大船停留在礁石边上,百多条仅有一二修道人的小舟在到处穿梭,上有各色旗帜,旗帜上绣着颜色各异的荧光图案,显示着其人用以交易的物事。
“这片水域倒是干净些,底下无有暗礁,可供道人自如来往。”
卫鸿随意说了一句,领了一只小木舟放入水中,与刘氏的大海船分别,往那片中立区域的礁石处行去。
刘仁驻足看了看卫鸿去向,旋即去处置贸易之事,他今日来此地,还得拜会周氏老祖,叙叙旧,扯些闲话。
方才在船上,卫鸿与刘仁言语过,要先行探索一番这等坊市,让刘仁自己去做事。
卫鸿则是一人独立,泛舟而行,颇有种意趣。
他所驶小舟很快汇入百舟之中,在间隙之中游刃有余行过,不一会儿便到了张榜记述交易信息的礁石。
踩着微波漾漾的水面走到礁石上之后,卫鸿将小舟系在一处凸起的岩柱,兀自去看榜文。
首次来此等地界,他有些眼花缭乱,与众多来惯此地的道人不同,透着一股生涩新奇的气味。
一位在抄记榜文内容的高胖道人看着卫鸿登岛,左顾右盼似是第一次来这水马坊市的样子,顿时就有了些想法。
他急匆匆走去,赶在另外几位同道之前,总算是先和卫鸿搭上话。
其余人等看着自己被人捷足先登,只能无奈摇摇头离去。
高胖道人在卫鸿身前止步,拱手问候了一声,
“这位道友如何称呼,在下姚柏,在这处水马坊市可算是老人了,道友有甚要求取的法物、灵药尽可与我说,我可为道友参谋一二。”
卫鸿眼见自己只是露出了些许不熟悉,就被旁侧的道人觉察出端倪,不由感慨其人之眼尖。
他向着姚柏回了一礼,清声道
“贫道守正,见过姚道友。不知道友愿意抽出空来做这个向导,可是要赚取些什么?总不能是白白出力吧!”
看着自己的目的被卫鸿洞悉,姚柏挠了挠头,尴尬言道,
“若是守正道友能给一枚白玉符钱,自是再好不过。如若道友不愿,那就算在下结交个朋友。”
他说的比唱的好听,实则在暗暗腹诽,
“要是你既不想给符钱,又要贪图这份引路的便宜,那就不要怪我将你往坑人的货色那处领了。”
姚柏来此地主要是为了换取些助益的丸散,在涤身二重困了二十来年,他实在是有心无力,不得不求助于外物。
而做向导么,则是想赚回水马坊市的门票钱罢了,若是引来冤大头被坑了符钱,他甚至还能有所分成,算得上是成分复杂。
卫鸿瞥了此人一眼,看出其人的些微心机,但他不甚在意,只将一枚白玉符钱掷得老高,打着转儿落到姚柏手中,口中警告道,
“一枚白玉符钱对你可不是小数目,收钱办事还是得上点心。若是起了什么坑人的心思,掂量掂量自家小命。”
得了符钱打赏,姚柏喜出望外,忙回应道,
“那是自然,您去打听打听,就知我素来守信义,乃是诚实可靠之人!“
姚柏胸膛拍得邦邦响,一副把一切都交给我的样子。
卫鸿只看他表演,在其演技最为浮夸之际将自身气机一放即收,定住此人一瞬。
感受着山峦倾倒的威压碾过,姚柏脸色一白,有些后悔自己的多事。
这人哪里是什么新丁,怕是不知哪儿来的涤身三重的老油条在装嫩,苦也!
他暗道一声晦气,老老实实带着卫鸿将这片岛屿逛了一圈。
在行路之际,姚柏还讲说了自身所知的各种门门道道,以及在这里留下信息的家伙中哪些是实诚人,哪些喜爱以次充好。
他在水马坊市待得久了,学费交过不少,对于下层道人交易之中的一点猫腻再清楚不过。
真要说起来,刘仁或许都不及此人了解大大小小的暗坑。
毕竟彼此的位置不一样,站在刘仁的角度,涤身道人各个乖顺老实,甚至还会低价出让灵材给他,绝不会玩弄什么手段。
除非那人不想活命了,主动来这处求死。
听了姚柏的讲解,卫鸿在纷繁错乱的旗帜和小舟中看出些秩序,北面多是出售法门、道术的地界,那处旗帜大多为蔚蓝色,绣着白字。
卫鸿心中记下几册涤身道书对应的旗帜,催动小舟前去与这些道书的主人交涉。
来来回回找了几次,他都是失望而归,心里暗骂道,
“找了十余册道书,一件旧书也没有,全是新近抄录的,怎么回事!”
卫鸿扭头问了一嘴,姚柏闻言整理一下措辞,恭敬回道,
“道友有所不知,越是古旧完整,载述修行体悟众多的道书,价格就更是昂贵。因为多数低境道书无有封禁,传抄售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