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永口中念念有词,嘴唇极速颤动着,都快闪出残影来了。
下一息,腥风乍起,裹挟着一缕青烟往饶阳云冲去。
此时卫鸿却是抱臂而立,嘴角噙笑看着几人狗咬狗。
他不急于冲杀而上,反倒是抓紧时间吞服了丹丸,借着丹力蒸煮四肢百骸,尽快将灵机蓄养回来。
方才的伤势在表面上好了大半,虽然不大影响斗法,但终究有些不协,有此机会他自是珍惜。
青烟疾如光电,追索着饶阳云的黝黑遁光,须臾修杀至其人背后。
道术、法器的速度许多时候要远快于道人,这等自身不蕴藏多少威能,权当引子的咒力更是如此。
体量微薄,故而轻快。
卫鸿凝目望去,看看这饶阳云能否逃出生天。
只见此人头也不回抛出一串粉色珍珠,追来的青烟立时一拐,往珠串那儿飞去了。
两者甫一相合,粉白珍珠链便如被揭开封条的五行山,有大力自其中生发而出。
几乎是同一时刻,内中毒烟滚滚冲开封禁,细腻光滑的珍珠表面受烟气一扫,当即色泽黯淡,裂解为碎块,尔后更是由碎块化作齑粉,点滴不存!
“守正道友,此人口中邀你作护法之言,便是抹去你之神志,侵吞你之根基,连僮仆奴婢也不如啊!”
见自己后手果真能引开荀永手段后,他大笑飞去,袖袍在长风中猎猎而动,有如浓云。
觅机逃离都不算完,他还要给荀永再埋下些钉子!
只听一声长啸滚过,幽幽声响再度传来,
“道友万不可听信荀狗之言!还有,此人擅御护法神,能吞魔头增长法力,在这地渊更深处,兄台尤要小心!”
遁光急纵如虹,饶阳云却是将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荀永与狄元青仍旧结阵对峙,不敢稍有分心。
此等局面正巧让他逃出生天。
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他离去时赠别的数言,当然不是心慕卫鸿,作投诚之举。
此人之心思不过是再将局面搅乱数分罢了,双方纠缠更久,便最有利于他。
如若这位荀师兄不幸为凶人所斩,那他只能抹抹不存在的眼泪,嬉笑着脸去掌控玉盘了。
眼见大好局势溃散,荀永索性也不作无能之怒,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此是我之疏忽,个中疏漏如何弥补,容后再议。当务之急还是将卫守正拖到我所擅长的地界,再行攻伐。”
他转念抛开饶阳云背叛之举,维系着崩解大半的阵禁。
好在此时,岩洞倾颓、地渊沉坠的大势已成,无需耗用太多阵力。
卫鸿修养伤势的同时放出数道炎龙,意欲结成炎阳罩制住这二人。
而荀永也是出了大力,连连催动镶银胫骨号,浊风如黄蟒长舞,与卫鸿手中往来不定的剑光厮杀,维系着均势。
这回两人都没有出死力,仅以试探为主。
带伤相斗看似豪情酣畅,但有留下暗伤的隐忧。
有的选择的情况下,卫鸿自然不愿损了根基,而是意欲在伤势养复后再做打算。
倘如真留下些隐患,他自信以其身之禀赋、秘术可弥合,但也要花去不少时间,颇为耽搁进境。
况且,现下他夺得一杆阵旗在手,还分了不少精力去炼化此物,自腾不出手猛攻。
纵然没有法诀加持,一时之间夺不去掌控之权,但能稍稍搅扰其威能,亦是足以消弭其人威胁。
而荀永也是心怀鬼胎,他自忖在此时与这守正道人大打出手,恐会被其所伤,未必能制住其人。
炼制外道护法可不是杀了取用这样简单,而是要取生人来活炼!
不然他为何要结阵同行,如此倾力而出?
若仅是杀灭同道,依着原先的资料来筹谋,以荀永一人之力便足以屠戮开脉一重的散修道人,根本不需要他人来帮衬。
“而今之计,唯有钝刀割肉,引地渊魔头来层层削弱此辈,疲惫其体魄,麻木其心神,如此才能有胜机......”
荀永心思电闪,已是有了决断。
现下是再难功成,唯有冒些风险,以地渊魔头的力量磋磨此辈。
如今情形虽然不甚好,但他也未曾息了捉拿卫鸿的心思。
得见此人真颜,锁住其人方位,此其一胜。
不见此人师长在侧,无有干扰,此其二胜。
以二人敌一人,占得人和之优,此其三胜。
尽得地利,借地渊之势而攻伐,此其四胜。
双方各有所持,自以为能在长久拖延中占得优势,是以维持了个不上不下的诡异局面。
不知坠了几百几千丈,终是见着根底。
卫鸿自天而降,穿过重重缝隙落至一处更为广阔的岩穴,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