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
若要去考教开脉三重道人的功行是否高深,即可观察其天蛇、玄龟异象的凝实程度。
若换作实战之中的考量,便是异象凝实的时间,或者可凝实攻杀的次数。
抛开这个,纯以异象的高低,还能划分出一重层次。
这便与道人修行根基相关了。
似是古成文这等道人,天蛇、玄龟意韵丰沛,显然是得了法门真妙之处。
这也是傅化等人看得如痴如醉的根源。
开脉三重的道人他们并非没有见识过,似计永元便是这等层级。
但彼辈在古成文面前,全然不值一提。
计永元这等开脉三重只配给傅化跑腿,而傅化在古成文面前连套近乎的资格也无,更不必提平辈相交。
差距大得离谱!
以四十九口灵气根基成就的天蛇、玄龟异象,远远超乎傅化等人的想象。
连戈磊被其中妙处吸引,顾不得修行,亦来旁处参详。
玉清之法高于太华山,纵然戈磊境界更高,观摩这等境界更为圆满扎实的道人行功,也能以他山之石攻玉,揣摩其法门不同,得些修行领会。
以傅化等人的判断,这位玉清高足抬抬眼皮,让玄龟挪动厚掌拍一下,就能将计永元这等叛逆拍成碎肉。
即便是在地渊裂隙处被四位心宗门人伏击,以这位的根底怕也可破阵杀出,轻松写意。
望着这位前景光明远非自己可以企及的大教门人,傅化不禁有些黯然,
“今时才知何为大教,何为玉清!似是这等人物,虽不知在玉清中层次、地位如何,可在我等面前,便是天上星,遥不可及矣!”
些许念头挥之不去,他又禁不住将这位与卫鸿相比较,心中忖道,
“若要与此人相交,遍观所识之人,也唯有守正道兄可与之一比。不知守正道兄是否安好......唉,也怪我识人不明,害了这位。若真是出了什么差错,却是万死难赎。”
对于卫鸿安危的忧虑,傅化心中十分浓重,甚至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
此中有部分是情谊的因素,但更多的,还是怕受到其人莫测背景的牵连。
在傅化眼中,与卫鸿根基相仿者唯有古成文,其人是玉清门下。
那以此推断,卫鸿又是何等根基背景?
想都不敢想,要是这等人物陷在此地,他背后的师长发怒该有多么可怖?
别说傅化性命堪忧,连太华山都要飘摇零落!
傅化收拢思绪,斩却杂念继续观摩古成文修行。
这位道人行事大大方方,半点不遮掩。
再次行功也不拦阻众人,直言可放眼去看。
在其休憩之时,更是愿与众人探讨道法、功术,每每有惊人之语。
连戈磊都忍不住下手与其切磋了数次,双方竟是皆有些收获。
忽而,戈磊与古成文近乎同时一滞,放下手头的事情凝眸远望。
其余道人层次不够,还有些费解。
按着常态,这二位此时本因修行,缘何如此动作?
又数息,答案揭晓。
天光摇曳,大日模糊了形质。
一道弥天极地的气海横流隆隆冲荡而来。
气海浪潮声势骇人,绝云气,负青天,模糊了水天分野,以不可阻遏的强横姿态占据了视界中的一切。
瑞彩万道,祥云朵朵,虹色漫天铺开......
少顷,纷呈异象蓦地一收,万籁皆寂。
空天之上,一位年约四十许的温润道人踏云而来。
此人长须玉面,眼角有几缕皱纹横过。
其身披万川玄清织金锦袍,足踏云头履,头戴青玉莲花冠,怀抱木柄铜纹白拂。
身后又有两童子骑天雁相随,手捧法卷、香炉侍奉,亦有道行灵机在身。
古成文目光往此人身上一落,暗赞一声:
目光清清藏真机,举手投足蕴道气。
好一个得道高人!
玉面高道踏步而落,霞彩织成华阶,一直铺到了古成文面前。
其人身形摇曳数次,似缓实疾,须臾走到地上,清声道,
“贫道濮阳葛,见过这位玉清道友!”
听闻此人姓名,古成文目光不禁一亮。
此行至太华山,虽然不曾打听太多消息,但他也翻阅了些许书册,知晓一些要闻。
太华山之中,老祖少问世事,委派一位在炼煞层级走得极远的修道人担任山主,处理俗务。
而濮阳葛三字,正是太华山山主的名号!
他此前随戈磊去那处崩解后的岩洞残骸处看过。
勘探得知,这确然是心宗道人布阵所为。
只是布阵之人层级有限,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