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有月光比屋内亮堂,我们着急追人,没注意到那屋的门后背上挂了一件官服。天亮后才发现。”
“新的?”尤乾陵思索,“这偶还能当狗用,不错。”
元硕憋笑点头:“我们拿着官服给宅子里所有人穿了对比了一夜,没找出来对的上身形的人。”
尤乾陵似乎对这个状态没有意外。
元硕又说:“还有瞿青的随身衣物。少了两件长衣,一件是他在祭天台穿的,另一件平日穿的,都是黑衣。”
尤乾陵道:“可有体弱或者手腕有伤之人?”
元硕摇头,面上有些茫然。
“说起来真是邪门。倘若真如女店主说的那样,人昨晚是在锦衣卫的眼皮底下杀的人,那这个人不仅胆大,而且手段极为利落。杀老员外的那一手,但凡差点手劲,晚上一点时间,都不可能做得这么完美。这和之前杀瞿青之人的手法似乎差了太多。”
“您说,什么人有这么大能耐,或者凶手实际会不会有两人。”
尤乾陵抬眼,恰好和看过来的女店主对上。
“不急,既然有人想查案,我们就先看看她能查到什么程度。”
中堂里站了不少锦衣卫。
几个瞿家的下人在管家的安排之下,进进出出布置中堂,有挽着发髻的妇人坐在堂上,神情呆滞,她旁边站着个身穿蓝衫,头戴儒冠的男子,一手按在她后颈上,小声地说话。
元硕低声道:“这就是瞿艾。年纪比瞿青大上两岁。她边上是顺天府的主簿,姓屈,名连。崇明六年的举人。”
盛京之地举人之类多如牛毛,能进顺天府当主簿,看得还是顺天府府尹袁九章的眼。
瞿寅当不了事,瞿家现在等于没了大人。现在能说得上话的就只有这位有官职在身的女婿了。
管家本来就没什么主见,不管做什么,都得去跟屈主薄知会一声。屈连开始还能看在自己妻子的面子上应两声,帮着安排。后面听烦了,索性直说了别问他,照着规矩办就行。
训斥完管家,屈连看到进门的尤乾陵。当下一把拽起了坐着的瞿艾,掀袍要跪。
元硕越过去,拦住他说:“安置老员外要紧。礼都免了吧。”
屈连请尤乾陵上座,低声道:“学生本该昨夜到了先给王爷请安,不想进门内人就被吓到了。加之夜里,怕惊扰到王爷。”
尤乾陵道:“本王带着人占着这宅子才是惊扰,屈主薄不用客套。昨夜的事是锦衣卫的疏忽。老员外不会白死,本王会给瞿家一个交代。”
屈连闻言依旧跪了下去,这回谁也没拦着。
“王爷,老员外确实有些贪心不足的性子,可他做生意一向本分,也从未做伤天害理事。祭天台的事,至多也只能算是他之小过。到不了要命的境地啊。”
尤乾陵垂眼,说:“是不是祭天台那边办的事还两说,不过有本王在,即便是祭天台。杀人也要偿命。”
屈连俯身磕了三个响头,随后起身跟瞿艾说:“你听到了吧,不管是什么人,杀人就要偿命!”
瞿艾一脸愁苦的脸露出了些许喜色,连忙也要跪。
不远处瞿寅忽然插了个嘴。
“谁是凶手还没个数呢,就急着跪来跪去。万一最后没查出来,或者人家早就跑了。多尴尬。”
瞿艾和屈连齐齐回头。
屈连一脸糟心。瞿艾回头跑过去,照着瞿寅的头就是一顿乱抽。瞿寅抱头鼠窜,最后躲到闫欣身后。
好好的灵堂,鸡飞狗跳。
尤乾陵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出点喜感,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