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是崇明帝的刀,一把趁手的刀,那必定要搁在最方便拿的位置。
因此,他的据点便设在了皇城脚下。
马车缓慢地走过了护宫河桥,在进宫城的城楼门外往右转进了一条沿墙走的窄道。走了大约一刻钟后,便看到了小道尽头有一扇漆黑高耸的大铁门。
有守卫远远地开了门。被风吹开的窗帘外吹进来一阵风,闫欣迎着那阵风望着铁门内的高台阁楼,说:“你不会真把我带诏狱里去吧。”
尤乾陵道:“不带。”
闫欣道:“今日你们去兵马府应该不是因为我吧。”
元硕差点给她这句话一口水喷出来。
尤乾陵却道:“你要觉得我们都是为了你,也行。”
闫欣知道他不会带自己进诏狱之后便松了口气。她也不着急要走了——反正急也没用,人要是想让她走,她就算不想走也不行。
闫欣问元硕。
“瞿家之后怎么样了,邹氏被安置在哪里?”
元硕说:“你这么关心啊?那之前去哪了。”
闫欣往后靠,说:“还不是因为你们。我刚出宅子,你们就追上来了。这要真给你们找到我,我还跑得了?”
元硕双手往胸前一抱。
“我都不明白你跑什么。郡爷没说杀你啊。”
闫欣冷笑两声,视线凉凉地瞥了一眼尤乾陵。
元硕倒也挺有自知之明,自己又补了一句。
“不过你现在知道了吧,追着你抓是为了你好。祭天台可不比我们郡爷,他们逮到你了,可不是让你坐马车。”
闫欣道:“关坟里吗?”
元硕:“……”
尤乾陵插嘴说:“关坟里算轻的了。瞿青大约也没说过他藏起来的那些和祭天台相关的案件吧。一会让你见识见识。”
闫欣微微睁大眼,尤乾陵虽然性子不招人喜欢,但做事很合她脾性。
她现在就对这些很感兴趣!
马车停在北镇抚司内。
元硕先下去,一会后掀开帘子说:“下来吧。”
闫欣先跳下去,尤乾陵依旧坐在里面说:“我还要去指挥使那边一趟,你带她进去,等我回来。”
说完,帘子被放下,马车又缓缓往另外一条道走了。
元硕指着洞开的大门,说:“进去吧。”
闫欣跟着元硕进去之后,才发现这儿与其说是北镇抚司,更像是尤乾陵自己布置的一个住所。
元硕将进来的门关上了,和她说:“这门只有郡爷自己才开得了。你以后进来了可千万别出门。锦衣卫不是瞿家宅子,可以到处给你闲逛。”
闫欣:“我也没闲逛啊。”
元硕摸了摸鼻子,说:“只是提醒一下。”
闫欣打量着四周。这地方像一个小院落,进去之后是一个极小的竹林,竹林内部还有一个小塘,塘内摆了个小巧的假山。
元硕带着她顺着窄小的青石板小道进了一个竹榭,穿过去之后,路又被两边巨大的黑铁铁板挡住了。
元硕开了铁板上的大挂锁,他深吸了口气,用力将沉重的铁门推开。里面的灯火乍然亮起。
接着,闫欣看到了里面摆放了许多的东西——有书有画,有偃制的小道具,以及刀剑武器。
闫欣一眼便看出里面没有人,至于为何开门就有灯,应当是偃器做的。
元硕看她那镇定的模样,说:“你一点都不惊讶呢。”
闫欣道:“平南郡王是圣上备受宠爱的人,什么稀奇的东西对他来说都不稀罕。”
话是这么说,但她分明不是没见过的模样,仔细回忆一下,这个女人真的没透露过关于她身份的半点讯息,难怪郡爷在她的事上特别谨慎小心。
元硕将铁门合上,看着她四下走动,问道:“你叫什么?”
闫欣回头看他。
元硕道:“倘若顺利的话,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郡爷既然将家底都给你看了,你不至于连名姓都不愿意说吧。”
这可不是单单一个名姓的问题。
锦衣卫是探子,这世上没有他们查不到的东西。闫欣想要保全自己,那就不能透露自己太过多的讯息。
她短短地吐了口气,说:“那也是你们真的给我看了你们的底子再说的事。”
元硕想了想,有些诧异的问:“你还没看出来吗?”
闫欣怪异地问:“看出什么了?”
元硕指了指她之前看过的那些偃器,道:“这些东西……都是郡爷收集的。包括瞿家宅子里那些。”
瞿青收集的?
闫欣再次回头,扫过了这些东西之后,略有些失望,道:“他们有什么稀奇之处吗?大魏能制偃器之人也不少吧。”
“不是,”元硕忽然被她说慌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