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激动而尖锐了起来。
“那不就妥了?”
“陛下既然早就知道此事……”
“——陛下不知道金俗!”
不等田蚡话说出口,便被王娡烦躁的一声厉喝所打断!
待田蚡瞠目结舌的愣在原地,王娡才深吸一口气,直勾勾盯着弟弟田蚡,一字一顿道:“金俗的事儿,陛下,不曾知晓!”
此言一出,田蚡当即摇晃着身子,在王娡身旁的卧榻上瘫坐下身。
“怎会……”
“既是知道了金王孙,陛下又怎会不知金俗……”
“那金王孙大闹太子宫时,就没提上一嘴?”
只见王娡惊惧交加的摇摇头,嘴唇都微微轻颤起来。
“不曾。”
“许是气昏了头,又或是被太子宫的阵仗吓住——从头到尾,金王孙那憨厮,都不曾提及金俗哪怕半字。”
“被金王孙这么一闹,我也是吓的当即动了胎气,卧榻昏厥,又整日惶惶不安,根本没顾上这些。”
“待事后,陛下熄了怒火,再想说起金俗的事,却已是失了良机……”
···
“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金王孙的事,也早就被长安坊间所淡忘。”
“便是有人记得此事,也会想当然的以为:既然陛下知道金王孙,自也当知道金俗?”
“——更何况小金俗,早在当年金王孙大闹太子宫时,都已经被送去了关外!”
“——知道有金俗这么个人存在的,更绝不过五指之数!”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皇长子,究竟是从何得知此事、从何得知金俗的存在……”
“尤其是陛下只知金王孙,而不知金俗一事——皇长子,是如何拿捏的这般精准?”
听闻王娡此言,田蚡也只满脸阴郁的点下头,呆滞的目光撒向身前不远处,默然发起了呆。
田蚡知道:姐姐王娡所言,没有半句假话。
——姐弟二人的母亲:臧儿,是汉开国初的异姓诸侯:燕王臧荼的亲孙女;
只是在燕王臧荼举兵谋反,又功败垂成之后,臧氏便已是家道中落,泯然众人。
别说继续显贵了——能有血脉存于世,都还是太祖高皇帝仁慈!
出身王侯之家,却流落民间乡野,臧儿最终,便只得嫁给槐里一个名为‘王仲’的农人。
王仲,用后世的话来说,便是王二——连名字都没有,只因为在家中排行老二,便按照伯、仲、叔、季的排序,被取名为‘仲’的农人。
农人王仲,便是王娡的生身父亲。
后来,王仲被繁重的农事活活累死,臧儿便带着王娡和其他的子女,改嫁入长陵田氏。
——各取所需。
臧儿借此得以重归豪门,告别贫苦的底层生活;
长陵田氏则借此,稍洗了洗‘商贾贱户’的污名,算是有了个王侯血脉的儿媳。
即便这个儿媳身上的王侯血脉,源自早就已经谋反伏诛,化作黄土一捧的异姓诸侯:故燕王臧荼。
而后,臧儿和长陵田氏宗主生下一子,取名:田蚡。
这也是为什么王娡、田蚡姐弟二人,一口一个姐姐、弟弟的叫着,名字却冠以不同的姓氏。
因为这姐弟二人,同母异父。
而金王孙、金俗父女的事儿,当年便基本都是田蚡一手操办。
从威逼利诱,到后来的重金安置,甚至是送金俗去关外的事,都是田蚡从头盯到尾。
有金王孙大闹太子宫的往事,如今长安城内,知道金王孙的人或许并不少。
但田蚡掰着指头算:知道外甥女金俗存在的人,自己一个,姐姐王娡一个,母亲臧儿一个;
再加上当事人金王孙,以及金王孙仅有的亲人:早已病重离世的老母——满打满算,连死人都算进去,也不过五指之数!
金王孙的母亲病故,姐弟二人的母亲臧儿也已离世,姐弟二人又不可能将此事透露出去。
排除所有错误答案,剩下的……
“也不对啊?”
“如果是那金王孙透漏给皇长子的,那皇长子同金王孙之间,便该是联络不断才是。”
“就算有年头不曾联络,皇长子总也不至于派栗氏——派母舅栗贲去长陵,在大街上挨个打听金王孙的下落?”
却见王娡闻言,先是面带赞可的缓缓点下头,片刻之后,又神情阴郁的摇了摇头。
“不重要了。”
“皇长子既然敢派人大张旗鼓的去找——尤其还是直接派了自己的母舅,小金俗的事,便十有八九已被皇长子所知晓。”
“事到如今,再去追究皇长子从何得知此事,已然没有意义。”
“真正应该做的,是想想我们该怎么办,才能不被皇长子揪着此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