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刘濞也能估摸个大概;
——在既不影响百姓耕作,也不影响官府正常运转,以及郡县地方治安状况的前提下,长安中央便能从关中,无压力抽调出至少三十万兵力!
这三十万,还只是‘无压力’抽调;
若是狠得下心,愿意牺牲一部分地区的治安状况,又或是一定程度上牺牲百姓的耕作,乃至边墙某个区域的防务……
“如果像寡人这般,尽发关中可战之男丁……”
“关中民百万户,长安朝堂,怕是能抽调出一支百万之众的大军,亦未可知……”
在后世人,甚至后世的许多朝代看来,这或许都有些过于理想化。
百万户民,抽百万口丁?
一户抽一丁?
就算能凑够百万大军,也顶多是一群拿着镐头,甚至直接就是挥舞木叉的农夫大军、乌合之众吧?
但吴王刘濞很清楚:在如今汉室,一户抽一丁,绝对不会影响军队的战斗力!
因为早在开国之时,太祖高皇帝便定下规矩:士不教,不得征。
自有汉以来,汉家男子从十四岁开始,便都要在每年冬天的农闲,参加由当地县衙组织的、为期一个月的冬训,以磨练军事技巧。
如此三年,经历过三次冬训,也达到汉家(曾经)的始傅年纪:十七岁,并具备基本的战斗素养之后,紧接着便是兵役。
——和后世的泡菜国一样,如今汉家,也同样实行全民服兵役制度。
在经历过三次,每次各为期一个月的冬训之后,汉家的男子无一例外,都要履行两年的兵役义务。
一年卫戍北方边墙,一年驻守郡县地方。
在这样的制度下,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汉家,凡是年纪在二十三四以上的男子,只要拿起一把剑、背起一柄弓,便都是可以直接上战场的兵!
而这样拿起锄头可耕地,抓起刀剑可杀敌的男丁,汉家的百姓、农户,大都不止是‘每家有一个’——有相当一部分,是每家有两个,甚至三个……
“楚王的兵马,已经召集到彭城了吧?”
想到这里,吴王刘濞甚至: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绝对不能耽误!
必须抓紧时间,尽快把吴楚联军主力送到睢阳城下,以图决战!
听闻此言,仍处于狂躁状态中的楚王刘戊,却是没由来的一阵汗颜。
“额…大致召集起来了;”
“也还有几万人马,还在赶来彭城的路上……”
“——不等了!”
“——不能再等了!”
只见吴王刘濞猛地一抬手,不等楚王刘戊话音落下,便不容置疑的拍了板。
“我从吴地带来的军队,大致有三十万。”
“楚王能凑够二十万?”
闻言,楚王刘戊只迟疑的举起一根手指:“当有十……”
“——十万也够了!”
“——即刻起营,不日开拔!”
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吴王刘濞暗地里,却是一阵牙疼。
当今汉室,以背靠长安朝堂的梁国,为关东最强藩。
如果不算合体时很强大,分身时6+1小于1的齐系,那汉家仅次于梁国的第二强藩,便是刘戊的楚国。
——不是刘濞的吴国,而是刘戊的楚国!
无论是人口还是领土,刘戊的楚国,都比刘濞的吴国强上至少三成!
结果刘濞搜刮了全部家底,尽发吴国可战之兵,凑出了这三十来万大军;
而刘戊坐拥楚地三郡三十六城,不说发个四十来万,也总该和刘濞不相上下,凑够个三十万?
“十万……”
“都到了一决生死的时候,还在藏那点家底!”
“且看日后功败垂成,长安的天子,可还能放你楚王刘戊,再回楚地称孤道寡!”
暗啐一阵,刘濞面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只交代刘戊‘即刻准备大军开拔’,便离开了刘戊的楚王宫。
——刘濞带来的大军,于彭城外扎营。
刘濞,要和麾下的将军们,好生商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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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
“末将请缨,领兵五万,逆江淮而上,收淮南系、长沙国!”
“再向西绕道,叩武关,与大王相会关中!”
在刘濞大致介绍过情况——齐系忙着窝里斗,淮南系也指望不上之后,刘濞刚任命的老将,如今的吴国大将军田禄伯站出身来,主动请缨。
只是开口一番话,却惹得帐内众吴将,面上一阵风云变幻起来。
——领兵五万,便能把淮南系三王,还有长沙国打下来?
稍一思量,众人便都得出结论:大概率能行。
田禄伯是老将,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