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故事,于关东大地广为流传,算是如今汉家最顶尖的将领,甚至都没有之一。
但在听到吴王刘濞说,周亚夫没有东出函谷,直扑睢阳而来,而是绕道武关,还要个把月才能抵达战场时,一众吴楚将帅,也不由暗下稍松了口气。
——还来得及,还有时间。
只要能在周亚夫赶到战场之前,一鼓作气攻下睢阳,甚至拿梁王刘武的性命来做筹码,那即便周亚夫怎般用兵如神,也不可能靠手里的十万兵马,去攻打彼时,有吴楚五十万大军守卫的睢阳城!
意识到这一点,众将面上神容只齐齐一肃,都不用吴王刘濞下令,便已经达成了默契。
速速攻下睢阳!
“传寡人将令!”
“我吴军主力,以三万人为一部,共十部,共计三十万兵马!”
“每部攻城一个时辰,十部交替轮换,日夜不休,强攻睢阳东城墙!”
···
“余下楚兵、别部二十万,以两万人为一部,共十部,各分五部于南、北城墙——同样挑灯夜战,轮番强攻!”
“十日之内,务必攻破睢阳城!”
刘濞军令下的果决,帐内众将也是轰然应诺,答应的极为爽快。
有过去这一个多月的连续胜利,以及昨日那试探性一击探清了睢阳的深浅,众将帅都有十足的信心,在十日之内攻下睢阳!
于是,带着必胜的斗志,以及对援军即将抵达的紧迫感,吴楚叛军主力在简单地修整过后,便正式开始了针对的睢阳城的进攻。
而在睢阳城东城墙之上,看着城外如虫蚁般涌来,又如潮水般退去的叛军,梁王刘武只呆愣愣眺望着,又猛咽了口唾沫···
咕噜!
“额……”
“第、第几日了?”
木然望向叛军退去的方向,呆愣愣站在城垛前,如梦呓般的一问,却惹得身旁的老将顿时咬紧了牙槽。
“第四日。”
“才第四日。”
“——吴楚贼军日夜不休,更不惜挑灯夜战,已有四日。”
“我睢阳将士寝食难安,和衣而睡,浴血奋战,也足有四日……”
老将沙哑疲惫的身线,终是将梁王刘武呆滞的目光从城墙外拉回。
转过身,便见老将浑身布满血污,面上髯须杂乱,也沾上了血、泥之类;
跨过老将的身影,望向不远处的城墙之上,梁王刘武更觉触目惊心。
——残肢断臂,遍地血污;
一具又一具尸体被抬下城墙,有守军的,有叛军的。
即便是幸存的将士们,也都难掩疲惫的抱着戈矛,背靠墙垛蹲下身,趁着这难得的休息时间闭上双眼,麻木的等候起下一声‘敌袭’。
“将士们,都已经很疲惫了……”
“伤亡如何?”
许是被遍目猩红所惊醒,梁王刘武总算是稍敛回心神。
开口一问,却又惹得老将一阵摇头哀叹。
“短短四日,我睢阳守军,战殁者便已有三千余!”
“因负伤而退回城墙内,等候诊治——更或直接不治者,恐怕倍之。”
“只四日,我睢阳守军九万,便已有近万人伤、亡;”
“将士们士气低迷,更多是麻木的挥砍、突刺,趁贼军退去稍歇片刻,再周而复始……”
“——将士们,是根本顾不上思考,也没心思去查看左右,少了多少袍泽的身影。”
“一旦贼军停止了攻势,将士们心里绷着的弦一松,军心士气,只怕是当即便要土崩瓦解……”
听着老将刻意压低着声线,以莫名哀愁的语调汇报着城内状况,梁王刘武的心,只一点点沉入谷底。
“敌袭!!!”
不片刻的功夫,城楼旁的瞭远台上,再度响起一声嘹亮的呼号。
城墙之上,将士们滞讷的从墙垛下起身,费力的睁开眼,将手中的兵器指向城外。
只是那一对对望向城外的双眸,有昏暗,有麻木,唯独不见丝毫战意,亦或是死战不退的决绝……
“长安的援军到哪里了?!”
接连几天的高压之下,梁王刘武显然也已经不堪重负,只是余光扫到城外的叛军再度涌来,便莫名感到一阵焦躁。
含怒发出一问,却只见身前老将一边抬起剑,将剑刃夹在手肘内侧一划;
将剑上血污大致擦去,才苦笑着抬头望向梁王刘武。
“大将军窦婴,还没到函谷关。”
“太尉周亚夫,更是要绕道武关——现在到没到武关,也是未知之数。”
“依臣之见,大王要想得保睢阳,恐怕不能再将希望,寄托在长安的援军上了。”
“若不另寻自救之法,睢阳城,不日即破……”
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