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的在王榻旁跪坐下身,温声细语道:“臣倒觉得,这恰恰能证明吕太后,是真的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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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想啊:陈平、周勃要里应外合共诛诸吕,为何只有他齐王刘襄敢举兵?”
“——还不就是他齐王兵多将广,国富力强?”
“这样一个本就强大,做齐王就敢举兵诛吕的人,若是坐了我汉家的宗庙、社稷,那陈平周勃等百官朝臣,哪还能有好日子过?”
“说不定日后,他‘天子襄’掌了权,还会清算陈平、周勃这些个‘乱臣贼子’。”
“但大王不同啊!”
···
“大王的代国本就苦寒,连军费都凑不齐,宫里的公子公主、王后姬嫔们,都是大王在王宫里种地,外加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从俸禄里分出来一些,才勉强养活的。”
“相较于他齐王襄,大王才是那个更容易掌控,更能让陈平、周勃等‘乱臣贼子’安心的傀儡啊!”
“不立大王,他们还能立谁?”
“——难不成还能立那个由吕太后一手养大,侍吕后比孝惠皇帝还要孝顺的淮南王刘长?”
“对于陈平、周勃等‘贼子’而言,大王才是最佳的选择。”
“这也是臣为什么会觉得,吕太后是真的驾崩了、诸吕也是真的被铲除了……”
不知道为何,听到这里的时候,公子启的视野便越来越模糊,耳边传来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到最后,那墙洞居然就这么堵上了,就好似从不曾存在过!
只是睡梦中,公子启并没有感觉到这有什么不对。
低下头,看了眼已经在怀中睡去的弟弟刘武,便昂起头,望向殿门的方向。
——很奇怪!
方才还满是焦急,甚至面带惊恐之色的母亲窦姬、姐姐刘嫖,此刻却都变了副模样。
母亲穿上了皇后才能穿的凤冠霞袍,端的是雍容华贵!
姐姐刘嫖更是变成了成熟妇人的模样,身上那还带着补丁的单衣,也已经变成了极尽奢靡的蜀锦。
“哦……”
“母亲和阿姊,这是走了大运啊……”
公子启仍旧没有察觉到任何一场,就这么想着,便缓缓将目光收回。
然后,公子启就看见了让自己头皮发麻的场景。
——方才出现墙洞的位置,此刻却是整面墙都消失不见!
放眼望去,方才还由父亲刘恒,以及叔叔伯伯们商议大事的殿室,此刻却尽是一片晦暗、破败。
大殿之内,四个哥哥横竖躺倒在地,身上华服依旧,肉身却已化作枯骨!
而在上首王榻之上,母后吕氏同样是一副骷髅外包着华袍,只那空洞洞的眼眶内,缓缓落下两行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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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
“将……咳咳……”
“将这个无君无父,罔顾人伦的混账拿下!!!”
梦境切换的很快;
快到公子启还没有从那五具枯骨,以及那两行血泪为自己带来的惊颤中缓过神,抬头便看到已经贵为汉天子的父亲,正满脸怒容的坐在御榻边沿。
父亲老了许多,两鬓斑白,满脸病态;
大刀阔斧坐在御榻边沿,一手撑在膝盖上,一手却是虚握成拳,挡在嘴前一阵阵重咳不止。
唯独那混浊的双眸,正满带着盛怒,直勾勾望向公子启……
哦不;
望向监国太子:刘启的目光深处。
“父皇!”
即便是在梦境中,太子启看到父亲这般作态的第一反应,也依旧是慌忙跪下身。
“父皇!”
“儿臣何罪啊父皇!!”
“儿臣……”
“——住口!!!”
求饶之语刚说出口,却见御榻之上,天子刘恒本萎靡不振,甚至都萎靡到有些‘缩水’的身躯,只陡然拔高至数丈高!
就这么满脸怒容的站在御榻前,居高临下的睥睨向跪地俯首,满是惊慌之色的监国太子。
“朕,只问你这混账一遍!”
“我儿揖,到底是因何而死的?!”
哄!!!
只厉声一语,便好似千斤重锤,在太子启心头沉沉砸下。
“阿、阿揖……”
“阿揖,不从王太傅贾谊之劝阻,执意纵马疾驰,不慎落马,伤重不治……”
“——与儿无关啊父皇!”
“阿揖是自己要策马疾驰,更是远在关外的梁都睢阳!”
“儿身在长安,日夜都守在父皇身边,就算有心,也根本是鞭长莫及啊!!!”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天子启便由一开始的心虚,变得愈发振振有词。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