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自此以后,栗姬便信不过任何人——包括刘荣;
而是只相信自己、只相信抱住刘荣的手臂,才能保证刘荣不会再次远游,更甚是置身险境。
栗姬如惊弓之鸟,抓住刘荣的手臂便不愿放开,迟迟没能从并不存在的‘失子之痛’中缓过劲来;
老二刘德却是很快便将注意力,从母子重逢、阖家团圆的温情,转移到了正事之上。
“大哥不在长安的这段时间,绮兰殿,极不安分。”
只一句话,便让刘荣大致明白了这段时日,宫内发生了些什么。
——被坊间,乃至朝野内外,在私下里戏称为‘小夫子’的皇次子刘德,说话总是留足余地。
诸如‘很’‘非常’‘特别’等字眼,都很少会从刘德的嘴里道出。
但此刻,说起绮兰殿在刘荣不在长安这段时间的‘表现’,刘德却用了个‘极’字。
极不安分!
尤其还是刘德口中的‘极不安分’,真相究竟如何,也就可见一斑了。
“大哥!”
“这回让我去吧!”
“再带上葵五那憨货,必叫那王娡悔不当初!”
刘淤怒不可遏的一声咆哮,显然是刘荣不在这段时日,被绮兰殿气的不轻。
循声望去,看到三弟满脸怒容;
又看向老二刘德,却见温润如刘德,竟也是面色阴沉的一点头!
——就连刘德这个‘知识分子’,都觉得让老三带着‘阉虎’葵五去一趟绮兰殿,是应该采取的行动了!
“真不愧是你啊……”
“王娡……”
“嘿;”
“嘿嘿……”
冷笑着呢喃两声,余光却瞥见两个弟弟已经站起身,俨然一副这就要带人,去绮兰殿找回场子的架势;
下意识望向身侧,仍抱着自己胳膊的母亲栗姬,却见母亲糯糯崛起嘴,一言不合便又要垂泪。
“我儿做主便是了……”
只片刻,刘荣便也有了决断,却是深吸一口气,招手示意两个弟弟坐下身来。
待刘德满带着迟疑,却也强拉着老三坐下身,刘荣才似笑非笑道:“我做了储君,小十在的绮兰殿,就不好再动了。”
“——父皇也已经把话说开了:若我不成器,就会由小十为储。”
“做了太子,若是再去欺压‘候补太子’,父皇那边,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
“嗯…这样;”
“老二去找夏雀,从殿里选几个精干的寺人,给绮兰殿送去。”
“就说,是太子派的人,要寸步不离的护皇十子周全。”
刘荣拿了主意,老二刘德虽有不解,却也是先点头领命,而后才皱眉思虑起来。
老三刘淤,却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大哥的意思?!”
“是派人到小十身边,然后……嘎!”
手舞足蹈的说着,公子刘淤便满脸阴狠的抬起手刀,对着自己的脖颈处一划!
却见刘荣一阵失笑摇头,又不忘轻瞪这个憨弟弟一眼,才稍敛去面上笑意,望向二弟刘德。
“小十,不能出任何差错。”
“——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不能出任何差错!”
“便是小十染了风寒,我兄弟三人都得早晚为小十祈福,免得有个万一,我再沾上个‘残害手足兄弟’的污名。”
“但不能出差错的,只有小十……”
“王夫人,可不在此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