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知,或有所不知。”
“——今我栗氏,虽有东宫太后主事,但早在孝景皇帝之时,陛下就曾与旁人言:得母如此,不敢明怨于人前;”
“只毕恭毕敬以尽孝,而四下无人之时,独怆然而泪下矣……”
···
“今陛下于太后母子无猜,自然是陛下至纯至孝,太后修身养性多年,已有诸多收敛。”
“但也未必没有东宫二主,太后无力主长乐事,故无暇与陛下相争的缘故……”
“——与族老交情不深,本不该将如此忌讳的话,当着族老的面说出口来。”
“但太后于东宫,不知何时便会生出变数;”
“偏家父又向来顽固,听不进人劝……”
适时止住话头,栗仓当即做出一副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穷思解局之法的模样。
瞧那锁紧的眉头,绷紧的面庞,俨然又一个七年前的公子荣!
刘荣的面相本就肖母多些;
同表兄栗仓虽算不上有多像,但也终归隐隐有些神似。
此刻,栗仓又做出一副被不懂事的长辈所折磨,却又不得不坚强面对的模样,搞得刘辟强一时间,竟也有些恍了神!
有那么一瞬间,刘辟强甚至觉得:上林苑令栗仓,怕不是先天子启从不曾透露过的长子、当今刘荣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缓过神来,为自己方才的可笑念头哑然一笑,便见刘辟强深吸一口气,也终于正视起面前的青年。
——年富力强,潮气蓬勃,前途不可限量!
但也正如青年所言:在欣欣向荣的表象之下,隐藏着栗氏外戚一族数之不尽的重大隐患。
顶天立地的男儿身,栗仓自然是有抱负的。
而栗仓身后的栗氏外戚,在为栗仓提供远高于寻常的起步高度,以及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政治资源外,也同样为栗仓埋下了诸多威胁。
一如当年,因出身窦氏而宦途亨通,却也因身出窦氏,而无法得到先孝景皇帝的绝对信任……
栗仓不想成为又一个吕产、吕禄,又或是第一个薄昭。
甚至不想成为下一个窦婴!
要想达成如此远大的目标,栗仓首先要做的,就是竭尽所能,剔除自己背后的栗氏外戚,将来可能爆发的隐患。
而在栗仓看来,宗正刘辟强,便是自己最适合、最应该,同时也是最有机会结交的朝中重臣……
“栗苑令,也不容易啊~”
“世人皆道外戚一朝得势,鸡犬升天;”
“却不知吕氏之后,凡汉外戚,无不战战兢兢,寝食难安,唯恐布吕、薄之后尘。”
“至于太后,自然没有苑令所说的那般不堪,但也可谓是早在孝景皇帝年间,便‘享誉’天下……”
“唉……”
刘辟强在思考。
在搞清楚栗仓的动机,以及可能采取的措施、自己能为栗仓提供的帮助之后,刘辟强有些无法拿定注意了。
——这栗仓,到底是自己不该掺和、结交的人?
还是我不该得罪、应该深交的人?
更或者……
“自刘戊之后,我楚元王一脉,实乃江河日下。”
“栗仓欲自救,我楚元王一脉,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