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游牧之民更不会。
他们会说:我做不了这个狼群的狼王,那我就脱离狼群,自立为王!
更何况在如今的草原,匈奴单于庭——匈奴单于这个‘狼王’统治下的各部头人,本身就是各自部族毋庸置疑的狼王。
至于单于,与其说是狼王,倒不如说是百兽之王。
一如如今的大草原、匈奴单于庭,被汉家私下称之为:百蛮大国;
而单于,便是这百蛮大国的百蛮之王……
“要想确保河西不失,军臣就必须对河西动武!”
“——至少要动一次!”
“屠几个部族,杀鸡儆猴,以血立威,才能让河西各部安分几年。”
“但如今的匈奴单于庭,还有余力在河西杀鸡儆猴,以血立威吗?”
喃喃自语着,刘荣不由又是自顾自摇头一笑。
——去年年末这一场河套-马邑战役,事实上并没有对匈奴人的有生力量,造成太过明显的打击。
尤其是在河套战场,匈奴人根本就没死多少战士!
呃,如果抛开匈奴人,从此失去了河套,外加那十几二十个部族的事实不谈的话……
一场两面开打的战役,匈奴人实际上的伤亡人数,很可能和去年年初,那场由匈奴右贤王伊稚斜主导的朝那之战差不多。
单论军事实力,匈奴人并没有因为这场战争,而受到太大的影响;
若是想,匈奴单于庭完全可以,也完全有能力通过对河西地区的军事行动,来延长自己对河西地区的统治期限。
但汉家夺得河套最值得高兴,同时,也最让匈奴人坐立难安的,并不是这场战争中的损失;
而是有了河套之后,汉家发动的下一场对匈战役,将极大可能让匈奴人,遭受无法想象的巨大损失。
比如河西;
比如高阙;
比如,高阙身后的幕南,以及匈奴人部署在幕南的政治中心:龙城……
“开春之后,军臣~”
“嘿;”
“顶多也就是在高阙叫嚣一阵,而后便又是派使团来长安,对朕许愿。”
“至于之后么……”
···
“嗯……”
“我汉家拿不下高阙,他军臣,也夺不回河套。”
“两家大抵会在博望-高阙一线隔大河而相望、对峙,直到其中一方懈怠。”
“——军臣老贼,是断然无心,去搭理河西那些上蹿下跳的部族的。”
“说不定此刻,军臣就在期盼朕能一鼓作气,将博望一线的军队调往河西,好给他军臣可乘之机呢……”
想到这里,刘荣的嘴角之上,只油然生出一抹令人脊背发寒的讥讽笑意。
“但朕手里,可不止这点军队啊……”
“博望一线的北地方面军,可远远不是朕的全部家底……”
···
“嘿,嘿嘿……”
···
“葵…夏雀啊;”
“去把中郎卫青唤来。”
“——淮阴兵书,这也看了个把月了;”
“朕,得好生考校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