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他所说，他确实不擅拒人，只好先让王纨和顾安将位置占了。

“反正我知道即便没有我，顾兄也能登桥。”

“至于王姑娘，就算不进胜境，也是天骄般的人物，”

“王某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王纨大方一笑：“多谢了，我正于关键之处，若能进胜境，实是一大助力。”

眼见青鸾飞向云桥，有落水学子不忿大骂。

“阿谀之辈！无耻粉郎！”

顾安回头，那人还不甘示弱地瞪过来。

骂得真毒。

这句话他还真听得懂。

据说大庸前朝有一个人，靠着溜须拍马和天赋异禀，傍上了公主，被封为侯。

因为其喜敷粉，世人皆称粉侯。

后来还以粉郎来骂靠傍妇人为生的俊后生。

其实就是小白脸。

此时王纨看向他手里，说道：“顾六，你的文章写都写出来了，还想拿回去不成？”

顾安闻言，看了下手里的纸，倒是差点忘了。

当下甩手掷出。

纸张入水即化。

一道道目光齐聚，直勾勾盯着水面。

半晌，水波荡荡，江月摇曳。

“呵~”

有人先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旋即引起一阵哄笑。

登云桥头上，阴君陵身边一学子轻笑道：“果真不学无术。”

虽然众人都不认为这顾六能有多少才气，但是一丝一毫都没有，却又着实有些令人失笑。

王涳忽然挥袖：“好了，十人登桥，可入胜境，余者可于此处静观。”

话音方落。

忽见登云桥上光彩大盛。

一道七彩长虹经天，横架澄湖之上。

虹光落于湖面，水波荡荡，摇出片片七彩波光。

一时如梦如幻。

众人哗然。

仰头看着这瑰丽华美的一幕。

只当是胜境开启的异象。

而那不知何时，已经登上桥头。

静静站于王涳背后的风君子手捧册子，却是忽然挥毫落笔：

“才气如虹，经天纬地！”

八个大字，铁划银勾，力透纸背。

显然风君子面色虽如常，书写之时心绪却并不淡然。

只因才气如虹，经天纬地。

青史之上，无二无别！

这时。

站在桥上的人，却是能看到风君子手中所书。

风君子一言一行，都引人注目。

他突然挥毫，岂能无人去看？

很快桥上众人便都知道了。

这长虹不是胜境异象。

是顾六的才气所化！

不由个个呆如木鸡。

这、这怎么可能……？

阴君陵也反应过来。

仰头呆呆看着头顶长虹。

世间才气，多见于青年读书人身上。

只因学问可以老，唯独灵慧会随世事沾染而益渐蒙尘消磨，黯淡无光。

所以即便大儒，一身浩然之气上冲斗牛，可仅论才气，未必能及青年人。

而其中又以“麟角凤羽”为最。

“才气如虹，经天纬地”又是什么？

从来没有听过啊……

但看这阵仗，可不比王丞的才气化青鸾小……

不可能，不可能……

他凭什么？

区区……

阴君陵此时发现，对于顾六，他竟然没办法再说出那两个字。

“你那文章写了什么？”

王纨从空中收回目光，眼中错愕仍未褪尽。

刚才文章出水时，大多数人都只顾着等文异象，却没有几个看文章。

王纨一个学渣，自然也不会关注。

顾安讪讪一笑：“二小姐还是别问了。”

王纨明艳如盛夏的容颜，顿时像进入了深秋，凉意森森：“顾六，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说你学渣的意思。

说什么说？说了你也不懂。

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只能装聋作哑。

转眼看了一眼王涳，若有所思。

刚才那句话，说是凑巧，也太巧了些。

是有意让人误会么？

又抬头看一眼经天长虹。

心中也不禁感叹。

这声势阵仗确实是大了些。

不愧是东坡先生啊，这登云桥挺识货。

可惜了，没让更多人看见。

顾安今天装比颇为上瘾。

别人没看文章，但那风君子肯定是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