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为了长生不死,”
“自古以来,在这一途上走得最远的,只有道、佛、武这三途,”
“天下修者,以道、佛两教为首,以武为最广,”
“而我儒门,不似武道修斗战之法,不学道门修护道神通,更无佛门金身不朽,”
“却能在此三道之外,独能凌驾于众道,”
“你可知,是为何?”
顾安微一寻思,说道:“我听说,这世间万法,皆出于上古胜境,”
“而儒门最擅体天地人心,也只有儒门能打开胜境,”
“除此外,大庸均以儒为贵,朝野上下百官,都是出自儒门,”
“掌国之神器者虽是天子,但御神器者,实为儒。”
王涳看来,目透讶异。
能知道前者不算出奇。
但能说出后者,对于一个出身猎庄的乡野少年来说,就很出奇了。
这可不是才情能解释的。
不过,他也没有追问。
人都有秘密,他也没有窥人隐私的癖好。
“这话倒也不算错。”
王涳笑道:“不过,体天地人心,也并非只有儒门可为之,”
“道门师法天地自然,论及对天地的了解,实不在儒门之下,或有过之,”
“佛门红尘轮回,劫炼金身,对人心知之甚深,尤在儒门之上,”
“所以,这胜境也并非独我儒门能启,只是对我儒门而言,最为容易罢了。”
“至于御国之神器,道佛两教,虽入红尘,实在方外,这国之神器,只能慑之,不能镇之。”
顾安有些疑惑。
他平日里听到的,都是儒门最高的论调。
道佛两教,虽然也超然在上,但在儒门面前,还矮了一头。
如今听王涳的意思,至少在力量上,道佛两教,并不在儒门之下,甚至还有些超过。
“那是为何?”
顾安念头一转:“难道便是因为这天人学宫?”
王涳也不再卖关子:“是因为我儒门有圣人!”
“修道参禅,为的不外乎飞升成仙,正觉成佛,”
“只是这长生难求,仙佛不见,均是飘渺无凭,”
“唯有我儒门圣人,自古便有,”
“仙佛有何手段,无人得知,但圣人之能,能窥天地变化,能占事知来,能移星易宿,”
“想来仙佛也不过如此吧?”
王涳面露笑意:“所以啊,你说的那些,都是旁枝末节,”
“儒门凌驾众道之上,真正的原因,就是因为拳头最大!”
顾安:“……”
理是这么个理,但听他说来,怎么就这么奇怪?
“可惜,儒门修身养性,却不修命,即便是圣人,亦难得长生,百十年后,一样化为尘土,但……精神不朽!”
王涳忽然向头顶天空一指。
顾安这时才惊觉,天竟已经黑了。
万里晴空,星月灿烂。
“你看那天上星汉,亘古永恒,璀璨绚烂,这其中,或许便有我儒门圣人不朽之精神所化。”
“自古以来,圣贤百年之后,都会将自己的学问留在天人学宫。”
王涳漫声道:“人道薪火,圣贤传之,沛沛正气,浩浩长河。”
“这星汉,便是我儒门浩然长河,乃历史圣贤死后精神所化,”
“有此长河在,人道永不绝。”
说这话时,王涳面上红光涣发。
似将浩然长河视作信仰。
“顾横滔临死之前,便已经将自己的学问,都交托给了当时侍候他的一个书童,前往天人学宫,”
“他虽未成圣人,却已达天人之境,是千年来最接近圣人之人,”
“天人学宫又怎会让他的学问衣钵断绝?”
“有学宫庇护,纵然是名门世家,也不敢造次。”
“你欲拜师顾横滔,只需过了当年那个书童一关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