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道:“那行,等先生驾鹤归去,学生只来奉上丧银便是,便不哭了。”
“……”
王涳自问自己性情已经足够古怪,平时说话说不了三两句,不是将人呛死就是气死。
今日算是碰上对手了。
这小兔崽子……
“没大没小!”
王涳骂了一句,脸上却没有怒色。
“府尊来函相邀,请顾怀瑾去州府参加定品大宴。”
“定品会要开始了吗?”
顾安好奇问道。
之前王纨还和提起过这定品会。
本来这是自己抬籍的唯一机会。
没想到讲经日之后,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名声。
王涳笑道:“我倒是忘记了,县尊已为你写了行状,而且还上了风君子的《舆情册》,”
“按理,也有资格参与定品。”
“怎么?你想去?”
顾安仔细想了想,便摇头:“还是算了,这等盛事,人多麻烦也多。”
王纨跟他说这个,是为了帮他抬籍。
如今已经不需要了。
他只想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好好修行。
他始终谨记一个原则:人菜就不要瞎蹦跶。
王涳诧异:
“你可知,入品的好处?”
顾安道:“虽然不是太清楚,但王家曾与我提过些,自己也多多少少能想到些,定是能受益一生的好处。”
“那你怎如此不屑一顾?”
王涳道:“这次的定品会可非同一般。”
“怎么不一般?”
顾安想了想:“是因为那位怀瑾先生?”
王涳点点头:“顾怀瑾手握顾横滔当年的衣钵传承,连天人学宫都视若珍宝,岂能不引人觊觎?”
“只是顾怀瑾自身本就是我名教大儒,诸邪辟易,天人学宫还派了学宫剑士暗中护卫,”
“这些学宫剑士,个个都是外罡之上的强者,且精通合击之术,能敌见神,”
“最重要的是代表着学宫的态度,等闲何人敢造次?”
“如今他到西州,本就牵动无数人心,”
“恰逢定品会与阴氏老太君大寿,这都赶到了一起,”
“这次也不知道有多少外州之人也会蜂拥而至,”
王涳看向顾安笑道:“你别看现在外头别人都叫你少年天骄,”
“西州乃边陲之地,鸟不拉屎,难出人杰,”
“这次定品会上,也不知会有多少真正的人杰天骄,”
“你要和这些人比,还差得远呐。”
顾安闻言只是笑了笑:“先生,你是不是想让我去定品会啊?”
王涳撇嘴:“你去不去与我何干?”
顾安笑道:“先生,您这激将之法用错地方了。”
王涳知他看穿自己意图,便也不再装了,面露疑惑:“我说你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如此死气沉沉?”
“武道之人,正该有一口锐意进取,有进无退之气,”
“你这性子,倒像是道佛两教那些老东西。”
顾安闻言道:“先生提说道佛两教,学生正好有些疑惑想要请教。”
王涳放下手中侍弄的花草,站了起来,扯下衣摆。
在边上的泉水处濯净双手,取了块方帕擦干,才小心翼翼取出自己的长须,一丝不苟地捋齐。
坐到一旁的石案边上,才道:“且过来坐吧。”
“说吧。”
顾安坐落边上:“先生对道佛两教修行法,可有了解?”
王涳瞥了他一眼,露出几分诧异之色:“你欲入道佛两教?”
又自己摇了摇头:“不久前我曾与铁佛寺的铁帚僧见过一面,听他提过,”
“他似有意收你入门,可你似乎并无此意,他还与我好生感叹,直道可惜。”
铁帚僧?
是之前在冯炯身边见过的那个黑衣僧?
“怎么,你改变主意了?”
顾安回过神,摇摇头:“学生可没有出家的意思。”
虽说王烈说过,铁佛寺有俗家弟子。
但他不认为俗家弟子能得到其寺中真传。
王涳冷笑一声:“原来你是既贪恋红尘,花花世界,却又不愿受红尘熙攘。”
顾安挠头一笑:“不愧是先生,一眼便看穿学生心思。”
“你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顾安笑道:“人之所以为人,正因有七情六欲,人之常情,天理人欲,发乎情,止乎礼,书中不也是这样说的吗?”
“若是绝情绝欲,那还是人吗?”
“天理人欲?”
王涳念叨着,面色忽地一冷:“顾